戰深的掃視被一旁上來彙報情況的人打斷了。
他偏過頭去,淡淡的掃了彙報的人一眼。
那個人忽然覺得渾身一涼。
本來這不是多重要的一個差事,聽上麵說戰深會親自來的時候,他還緊張了半宿,直到昨晚聽說戰深臨時有事離開了,才鬆了口氣。
沒想到,他居然又回來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人在戰深的目光下,覺得自己大約永遠都不會明白了。
戰深卻在這個時候收回了目光。
“好。”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那個人卻像是被赦免了一樣,忙不迭的離開了。
戰深回過頭,發現唐亞和秦溪已經走進了屋裏,在沙發上坐好了。
三人位的皮質沙發,每個位置都很寬敞,秦溪和唐亞坐在相鄰的兩個位置正中,沒有湊在一起,也沒有刻意隔開很遠,看起來表情再正常不過。
戰深卻微微蹙了蹙眉毛。
越是正常,越是讓他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雖然他沒有任何證據,但是……卻有總有一種直覺,秦溪和唐亞之間不對勁。
戰深耐下性子,沒著急著繼續追問,而是走到了兩個人身邊,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又一次感受到戰深掃視過來的視線,秦溪心裏的弦再次慢慢的拉緊。
她盡量控製著自己臉部的每一塊肌肉,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但是她的大腦卻在飛速旋轉著。
好在進門之前,她本能反應的把戒指脫了下來,否則戰深隻要掃一眼,一切都暴露了。
但到底還是匆忙了點,她隻能在剛剛短暫的幾秒鍾內,趁著戰深的注意力被來彙報的人轉移走,把戒指從自己的手裏丟到口袋裏。
但是在戰深審視般的視線逼迫下,她的大腦卻因為緊張而莫名產生了一種懷疑。
戒指真的丟進口袋裏了嗎?沒有丟到外麵吧?
這褲子有些緊身,坐下來會不會凸顯出來戒指的輪廓?
這種懷疑讓她的手心緩緩的沁出汗水來。
她不敢轉頭去看唐亞,怕自己貿然的動作讓戰深起疑,也怕……唐亞臨時倒戈。
如果是剛剛回到組織的她,此刻不會有什麼畏懼。
大不了就是死,要命一條,戰深要是結果了她,反倒是親手給了她解脫和自由。
但是現在的她卻不能這麼隨意了。
她和陸慎是一體的,他們剛剛在上帝麵前宣誓過,剛剛才說出了我願意。
所以隻有活下去,堅持下去,才有可能看得到希望。
但是戰深卻沒有急著開口,他的視線如有實質,像一張網一樣,沉沉壓在秦溪身上。
秦溪腦中對於自己的懷疑緩慢占領了整個大腦。
他是不是看出來了?
他是不是知道了?
我是不是沒有藏好?
如果是的話,怎麼辦?
秦溪幾乎都能聽到自己大腦飛速運轉的聲音。
但是她放在身側的手指迅速的掐了自己一下。
清醒,秦溪,她對自己說。
戰深這是一種心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