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也不知道。
戰深足夠狡猾,也有足夠的資本,要是來硬的,秦溪打不過他,走迂回戰術,秦溪不一定能騙過他。
所以這才著急要打斷戰深的話,為自己爭取一點寶貴的思考時間。
她當然能聽到戰深亦步亦趨跟上來的腳步聲,隻能暗暗握住拳頭,讓自己冷靜一些。
冷靜,她對自己說。
好好想想,回到了分部,要怎麼辦。
早點攤離得不遠,留給秦溪思考的時間並不太多,幾分鍾之後,兩個人便推門走了進去。
戰深的身材高大,在室外靠近就足夠有壓迫感,這會兒回到室內,本來不算狹窄的空間都變得壓抑起來。
他卻仿佛一點感覺都沒有,越過秦溪,徑直朝樓上的會客室走去,邊走邊說:“不出門的話,就在家裏看點電影吧。你喜歡什麼類型?武打片怎麼樣?我落了好幾部沒有看了,今天好不容易有時間,終於能補回來了。”
秦溪看著他熟門熟路的往裏走,一點不把自己當做外人的樣子,心裏輕歎。
確實,要是嚴格說起來,這地方……也是戰深的地方。
比起說是她的家,說是戰深的家倒還更準確一點。
畢竟他才是整個組織的掌門人,一切都是屬於他的。
他自說自話的樣子才像是秦溪熟悉的戰深,他從不會聽取別人的建議,隻要是他要的,無論如何都要到手,隻要是他想的,就一定要成為他的。
他沒有問過秦溪要不要看電影,就自己下了決定,也不問秦溪究竟喜不喜歡看武打片,就因為自己的喜好選擇了。
他的世界裏最重要的、需要考慮的,其實隻有他自己。
——這就是秦溪為什麼對於他會產生恐懼的原因。
曾經短暫的動心隨著方芳的死而被徹底扼殺了,她永遠記得自己走之前,方芳看著自己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不要被困住。”
即便沒有陸慎的出現,她也永遠不可能和戰深在一起。
因為她想要離開組織、離開戰深,比和陸慎墜入愛河,早的多。
戰深能給的感情裏,占有欲太多了,他會和他父親一樣,把秦溪困住,永遠在組織裏,得不到自由。
他會做一些他覺得正確的事情,會把秦溪當做理所當然屬於他的、能夠被他驅使的一部分。
不會尊重,沒有自由,不是心甘情願被抹殺掉個性,就是痛苦的死去。
秦溪最後也會麵臨和方芳一樣的命運。
這是她不可能接受的。
偏偏戰深似乎還對這個事實毫無了解。
他往前走了幾步,眼見秦溪沒有跟上來,還轉頭奇道:“怎麼了?上來啊?”
秦溪微微抿嘴,還是走了上去。
戰深見她動了,心裏便滿意了不少,自己走到會客室,熟門熟路的連接的投影儀,就像他自己說的一樣,打開了一步武打片,播放了起來。
片頭曲響起的時候,他還興致盎然的轉頭看著秦溪,介紹道:“這片子很好看的,你會喜歡的。”
秦溪隻是淡淡一笑,看不出是不是感興趣。
而戰深已經轉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