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亞最討厭這種拖拖拉拉的處理方式,是生是死,不過一句話而已。
這些年來,她活的實在是太辛苦了。
雖然組織裏的人都很尊敬她,覺得她身為戰深的左膀右臂應該活的很滋潤,但是沒有人知道她內心的苦楚。
所謂的左膀右臂,隻不過是比一般人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承擔更大的責任,冒更大的風險。
事實上,她隻不過是組織裏的一把刀而已。
戰深並不是真的需要她,隻是因為現在組織裏還沒有找到比她更加優秀的人,所以唐亞才能一直穩穩的坐在這個位置上。
若是哪一日有更加出色的人才出現,那便是唐亞退位讓賢的時刻。
唐亞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那麼多年來,即便是深愛著戰深,卻始終保持著應有的界限。
她愛的卑微,骨子裏認為即便是沒有組織裏的規矩,戰深也不可能會喜歡她這種塵埃中的女子。
事實證明,她的想法沒有錯。
戰深可以為了一個女人違背組織的規矩,但是那個女人卻不是她。
想到這裏,唐亞心中狠狠一痛:“你為什麼不說話,是想讓我自己動手解決嗎?”
她抬頭直勾勾的望著戰深,琥珀般的眼眸中寫滿了悲傷。
唐亞一邊說,一邊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
她彎腰從車上走了下來,一步一步緩慢的朝戰深逼近。
唐亞走到戰深的麵前站定,紅唇輕啟:“就當是看在那麼多年來我為組織忠心耿耿的效力的份上,給我一個痛快吧。”
說著,她便將鋒利的匕首塞到了戰深的手中。
唐亞直挺挺的站在戰深麵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她將選擇生死的權利交到了戰深的手中。
唐亞心裏很清楚,如果戰深真的想殺了她的話,誰都阻止不了,今日即便是她逃到天涯海角來日也一定會被戰深找出來。
她不想去逃亡,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累了。
或許下輩子投胎,她能投入到一個好人家,再也不用受今世的苦楚。
戰深站在原地望著她,精致的眉眼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芒,他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戰深拿起匕首修長的指腹,輕輕的在上麵摩擦著。
肖乃新站在一旁看的心驚膽戰,放置在身側的手掌緊握成拳。
他知道唐亞現在是在賭,賭戰深不會再次下手。
可是唐亞這次的賭局實在是太冒險了,若是他沒有猜對戰深的心思,今日便要血濺當場了。
肖乃新手心裏全是汗,他緊緊的盯著唐亞,時刻準備著。
如果戰深真的要對唐亞下狠手的話,他即便是拚死也要上去阻攔。
“咣當。”
一到清脆的響聲響起,唐亞下意識的睜開雙眸。
她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發現匕首掉落在了地麵上。
唐亞詫異的抬起眼眸,朝戰深望去,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