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讓秦溪過上最幸的普通人的生活,要把秦溪捧在掌心,不再讓她受到哪怕一點傷害,經曆任何一點危險,撫平秦溪以前在組織裏受到的傷,讓她慢慢忘記和組織有關的一切。

那些敏捷的身手,或者奇巧的獲得情報的手段,統統都忘到腦後才好。

她隻要安安穩穩的做一個攝影師,和自己白頭偕老就好了。

但是他沒有做到。

先是讓秦溪跟著自己一路顛簸逃亡,接著又要麵對一個不能確定輸贏的挑戰。

甚至於……他現在還要依賴秦溪,借助於她以前在組織裏學習到的技巧,去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覺得自己無能,覺得自己卑劣,對自己所有的負麵評價,都像是潮水一樣湧上心頭。

他閉著眼睛,用手臂遮擋了一切從外界透過來的光,但是卻感覺一個溫熱的吻落在了自己耳畔。

“陸慎,你要是這麼說,我是不是也該覺得自己無能?”

秦溪在他耳邊輕聲道。

陸慎一皺眉頭,放下手臂,睜眼看向秦溪:“你有什麼無能?你本該好好呆在那裏,讓我好好保護你就可以了,現在我還要靠著你——”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秦溪的一根手指抵住了嘴唇。

“噓……”秦溪輕聲道,“你要是再這麼想,我可是要生氣了。陸慎,我不是金絲雀,不是溫室裏嬌生慣養的花,我不需要你為了我遮風擋雨,我可以陪在你身邊,和你一起衝鋒陷陣。你要我站在原地等著你的保護,我做不到。這是我們兩個人一起麵對的難關,如果不是我,你也根本不需要操心這樣的事情,不需要去和一個龐然大物的機構對抗。所以不要再說什麼要我等著你的保護這樣的傻話了。”

秦溪和陸慎的距離很近,陸慎幾乎能看進秦溪的瞳孔裏麵去。

她眼神中的認真和深情讓陸慎心裏一片觸動。

兩個人分別了太久,他都要忘了,秦溪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不喜歡居於被保護的位置。

分別的日子裏,他又重新習慣了自己一個人作為保護傘,把控一切的感覺。

現在被秦溪這麼一說,他才重新回憶起秦溪和自己並肩的感覺。

“不要把我今晚要做的事情,看做什麼大事。”秦溪看出陸慎眼中的動搖,再接再厲道,“我也想要為我們的未來做點什麼,你不要想要一個人把功勞全部都攬走了。”

她這話一出,陸慎終於憋不住笑了,兩個人距離很緊,他隻用微微抬頭,就輕輕在秦溪唇上咬了一下:“就你會說。”

秦溪見他終於解開了心結,才淡淡一笑,鬆了口氣。

她知道這一路上,陸慎都有很重的心理包袱,在給戰深下了戰書之後,他表麵上看起來風淡雲輕的,但是昨晚秦溪半夜醒來,發現他在陽台一根接著一根抽煙的時候,才知道,他心裏也是有很大壓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