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亞淡淡的點了點頭:“隻有死。”
秦溪的手心沁出了冷汗,再一次轉頭看向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
陸慎的嘴角已經破了皮,臉上也有好幾塊青紫,戰深看起來卻比他遊刃有餘的多,至少在秦溪看來,並沒有明顯的傷口,甚至……還能看到他臉上淡淡的得意神色。
秦溪忽然醒悟過來。
她對戰深和陸慎的戰鬥能力都很了解,光憑拳腳功夫來說,戰深確實是碾壓陸慎的存在。
所以她剛剛還有些疑惑,為什麼陸慎能和戰深打成平手,為什麼戰局看起來似乎有些焦灼。
但是……在看到戰深臉色遊刃有餘的神色的時候,她忽然明白了過來。
戰深根本就沒有全力以赴的出手。
她想起自己看過的一篇科普文學,貓其實是很殘忍的物種,它們喜歡玩弄自己的獵物,捕捉到了小鳥或者什麼小動物,並不著急著吃掉,而是慢慢折磨到奄奄一息,才會下口,有時候甚至根本就不吃,而是留著一口氣,看著它們氣絕而亡。
此刻的戰深,大概就抱著這樣的心裏。
如果他用盡全力,那麼大概很快就能分出勝負,陸慎撐不了幾分鍾,就會潰敗。
但是這樣短暫的時間,大概不夠他發泄,也不能展示出他的優越。
他要慢慢的折磨陸慎,看著他拚盡全力,以為有一線生機,以為看到勝利的曙光,以為自己再努力一把,就能獲勝,然後再親手湮滅掉他的希望,這樣折磨,才夠味道,才能真真正正磨滅掉一個人的鬥誌,讓人精神崩潰。
秦溪心裏冷成一片,無意識的往前又走了兩步。
唐亞一把抓住了她:“你幹嘛?再走就要到他們打鬥的範圍裏去了,他們倆這樣,萬一誤傷到你怎麼辦?”
秦溪回頭看她,臉色慘白,眼神卻透著一股堅定:“唐亞,如果輸得人是陸慎,如果他不在了,我也不會獨活。”
唐亞啞然,半晌才擰著眉頭開口:“你瘋了啊?沒有誰離了誰不能活,何苦非要為他搭進自己的性命?”
秦溪淡淡一笑:“被戰深帶回組織的那天,我想起一切的時候,本來就是萬念俱灰的,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外麵有人在等我,我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陸慎肯定會難過,我在回到組織的第一天,大概就會自盡了。現在……如果陸慎不在了,我又再一次回到組織,那到時候死,和現在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唐亞張口還想說什麼,秦溪卻沒有給她機會,而是反問道:“唐亞,如果今天死的是戰深,你會想要獨自活下去嗎?”
唐亞張開了嘴,卻說不出什麼話。
她沒有辦法篤定自己會跟著戰深離開這個世界,但是……也想不到,沒有戰深的世界,她要怎麼活下去。
秦溪看她半晌沒有開口,臉上露出幾分了然的神色,但是剛想回頭,陸慎和戰深那邊忽然傳來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秦溪一驚,立刻轉回頭去看。
他們剛才明明都沒有拿武器,哪裏來的金屬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