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深閉了閉眼睛,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如同往常一樣聽不出情緒:“但是以前明明一切都好。如果不是因為陸慎,怎麼會有那麼多變故……”

他的聲音並不如往日那樣堅定,秦溪聽的分明。

所以秦溪不帶猶豫的打斷了他,言語幾乎稱得上殘忍:“在你決定催眠讓我忘記一切的時候,我們就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唐亞在一邊聽著兩個人你來我往,心情像是坐著過山車,每一秒都在心驚肉跳。

秦溪不知道戰深的精神狀態,但她卻是再清楚不過了,戰深本來就對秦溪有種稱得上偏執的執念,此刻又因為受了刺激,眼神愈發陰沉,每個細節都在體現著,他馬上就要到爆發的邊緣了。

秦溪卻還在這麼不知死活的刺激他。

唐亞滿手的冷汗,一顆心提在嗓子眼,隨時防備戰深暴起發瘋。

戰深額角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但是大約到底是秦溪在眼前的緣故,他到底沒有像上次那樣徹底失控,隻是咬緊了牙,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句:“既然這樣,那我們都結束在這裏也沒有什麼可惜。傳出去還可以當作是我們殉情。”

秦溪卻沒有被他激怒,隻是搖了搖頭:“戰深,陸慎不和你談判,我卻想要和你好好談一談。你母親和我分開的時候,給了我一本她的日記,還有一封她寫給我的信。信自然是不能給你的,但是日記卻是沒有說過不能給你。你放我們離開,我把日記給你。”

戰深怔愣了一秒鍾。

她……居然留下了日記,卻並沒有給自己,而是給了秦溪。

可見秦溪真的沒有說錯,母親……真的把他當做一個錯誤,以至於到了最後,寧可把東西給一個外人,給一個外人寫信,也沒有給自己留下隻言片語。

秦溪也沒有說錯,其實時間過了這麼多年,母親死去的場景在戰深心中已經被逐漸淡忘了,但是母親突然離去的衝擊卻還是烙印在戰深那顆幾乎沒有什麼感情的心上。

母親留在組織的東西很少,衣物和生活用品,全部都是組織的標配,幾乎沒有留下任何個人的印記。

所以在她的遺體火化之後,戰深幾乎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她曾經存在過,除了骨灰,也沒有任何能夠憑吊她的東西。

忽然天降了一本日記,要說一點都不心動,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既然秦溪認為這是一場談判,那麼戰深也要打起精神認真對待。

他控製著自己,不流露出任何渴求的表情,語氣也是淡淡的:“一本日記換一條人命,這個生意我未免太虧本,還是說……陸慎的一條命,在你心中也就值這麼點價錢?”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忘記挑撥離間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