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瞬間麵露感激的神色。

她在看到林逸下了飛機的時候,就知道他肯定是衝著陸慎來的,秦溪很清楚,他是陸慎的兄弟,陸慎又受了這麼重的傷,帶他走天經地義。

但是她卻並不確定林逸會不會帶自己走。

說到底,戰深是衝自己來的,要把自己帶走,就是自動站到了戰深的對立麵。

她對林逸並不強求這一點,隻是希望他能幫一幫陸慎就好。

自己的事情,她自己也可以解決。

即便再擔心陸慎,她也沒有拖累陸慎兄弟下水的意思。

但她沒想到,卻是林逸主動提了這句話。

說是讓她去飛機上看看醫生,實際上就是在明著說,他要把秦溪帶走。

既然是林逸自己做的決定,秦溪也沒有要客氣的意思,實際上,她已經對陸慎擔心的不得了,一顆心完全係在了他身上,能馬上去看看他,秦溪求之不得。

所以她沒有任何猶豫,抬腳就往飛機的方向走去。

戰深臉上露出了明顯的不悅神色,不僅是因為林逸忽略了自己的話,還因為秦溪迫不及待的離開。

“我讓你走了嗎?”戰深提高音量,直接朝秦溪道,“你不會真的以為陸慎拿一隻手,就能換回你們的自由了吧。”

秦溪的腳步停頓住了。

她才剛才短暫的時間裏已經經曆了太多的情緒波動,此刻麵對戰深,已經沒有任何要爭辯的心情,隻覺得他的糾纏不休令人疲倦。

“他的一隻手不行,我的命可以嗎?”秦溪的聲音因為疲倦和厭煩反倒聽起來鎮定無比,“戰深,組織的本部的地契現在在陸慎手裏,如果你選擇不遵守諾言,等他醒來,組織本部隨時都可以易主。當然,我知道你不在意這個,但是如果你再出手阻攔,那我今天就死在你麵前,這樣你沒有了我,也沒有了本部,如何?”

說到最後,她甚至還笑了笑。

她臉上有陸慎留下的淡淡的血痕,配上她此刻的笑容和決絕的眼神,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像是一把太鋒利的刀,精致美麗,卻也明明白白昭示著這個世界,她的易碎。

戰深在這一刻毫不懷疑,自己要是再出聲一句,她一定會直接拿刀在自己麵前自盡。

他生平第一次出現了膽怯的感情。

他知道秦溪這可能也隻是放狠話,也可能隻是在嚇唬自己,但是……也可能是認真的。

他不敢去賭。

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有不敢說話,不敢去驗證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會發生的時候,隻能眼睜睜看著秦溪丟下一個嘲諷的笑容,見他沒有再說話,便全力朝飛機的方向奔跑過去。

戰深看著她的背影逐漸離自己遠去,心裏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次……秦溪可能是真的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種認知像是一柄刀子,直直的插入了戰深的心髒,產生了一種刺骨的疼痛。

他握緊了拳頭,逼迫自己用全身的意誌力阻止自己追上去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