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靜略有些訝異的點頭:“你怎麼會知道?”
秦溪抿了抿嘴沒說話。
她之所以會知道,還是因為以前陸慎帶她去看過醫院,掛的還是溫靜的號。
陸慎……
秦溪腦海裏出現這個名字,心口便條件反射的刺痛了一下。
她不說,溫靜也沒追究,隻是伸手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撫道:“我已經向我哥帶過去的幾個護士了解了當時的情況,他們處理的很及時,手能搶救回來的概率很大,你也別太擔心。這家醫院的血庫很充足,和陸慎血型匹配的血液也會優先供應,等手術動完好好休息一下,就不會有大礙了。”
溫靜畢竟是醫生,她說的話本來就比旁人的安慰多了幾分說服力,何況她成天和病人打交道,知道用什麼語氣表達能讓人更安心,所以她幾句話說完,秦溪的眉頭便鬆開了一些。
隻是她到底還是沒能完全放心下來,直直的看著溫靜的眼睛,又問了一遍:“真的嗎?但是……那手接回去,還能和以前一樣嗎?”
溫靜抿了抿嘴,到底還是沒有騙她:“手能接回去,但是短時間內……要恢複到和原來一樣的靈活度,恐怕還是有些困難的。但是隻要陸慎積極複健,經過一段時間,肯定不會影響正常的生活,要恢複如初,也不是沒有可能。”
秦溪的眼神隨著溫靜的話慢慢黯淡下去。
……果然,陸慎還是被她影響了。
溫靜的話雖然說的很委婉,說“不是沒有可能”,但是秦溪還是能聽出她的言下之意——不是沒有可能,就是幾乎不可能。
陸慎的手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雖然陸慎不是需要靠手吃飯的畫家、鋼琴師或者外科醫生,但是即便他是一個普通人,不夠靈活的雙手,肯定也會帶來不少麻煩的。
想到這裏,秦溪閉了閉眼睛,心裏的愧疚又一次鋪天蓋地的湧了上來。
溫靜自然看出了她在自責,但這畢竟是陸慎和秦溪之間的事情,她不好多說什麼,隻能拍拍秦溪的手背安慰道:“別太擔心,手術一定會順利的。”
秦溪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林逸坐在一遍,從頭到尾都沒有插話。
他不擅長於說這種安慰的話,也不好針對陸慎的選擇發表什麼觀點,隻能在一遍默默的坐著。
時間好像變得很慢很粘稠,緩緩的流動過去,秦溪覺得自己仿佛在手術室外麵的長椅上已經度過了自己的後半輩子,但是一看手表,才發現不過隻過了幾個小時。
在漫長重複的等待中,秦溪隻覺得自己全身的直覺都在慢慢消失,隻保留了一點點警覺,注意著手術室的動靜。
外麵好像開始下雨了,傍晚日落之後,溫度開始慢慢降低,林逸起身去拿了兩件外套,溫靜接過來要替她披上,秦溪卻擺手拒絕了。
林洋讓人送來了晚餐,秦溪也一口都沒動。
她不冷,不餓,甚至腦袋裏都在慢慢變得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