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喇嘛在後排座位上閉目養神,鐵珊珊低頭思索著什麼,隻有我扶著方向盤有點鬱悶。心說當真是越著急越給添亂。隻希望他們趕緊修好方向盤,給我們讓出一條路來。
忽然間鐵珊珊說,咦?他們在幹什麼?湘西一帶的送葬習俗怎麼這麼古怪?
我順著車窗往外看,正好看到所有的人衝著掉在地上棺材跪下,然後埋頭痛哭,根本就沒有人去修斷了軸的輪子。
這就奇怪了,車壞了,棺材掉下來了,不應該趕緊去修車。抬棺材嗎?你們跪在地上哭有什麼用啊?難不成你們哭啊哭的,就能把車給哭好了?要真這樣,還要那些修車的幹什麼?車壞了就跪在地上哭去就行了。
我等的有點不耐煩了,於是下車準備看看到底怎麼回事。結果剛下去,就看到四個戴孝的小夥子拎著抬棺材的橫梁走過去。想要把棺材抬起來。
四個小夥子可能很害怕,靠近棺材後就一直在打哆嗦。他們衝著棺材跪下又磕了幾個頭,才小心翼翼的穿上繩子,將橫梁穿過去,準備把棺材抬下來。
可這時候奇怪的一幕出現了,這四個小夥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可是棺材卻紋絲不動,就像是長在了地上一樣。
我立刻察覺到不對勁了,四個小夥子就算是再沒力氣,也不應該抬不動一口棺材吧?除非是那棺材有問題!
四個小夥子費了半天勁也沒把棺材抬起來。嚇得臉色蒼白,趴在地上又開始磕頭。我知道這棺材肯定有問題,於是衝車裏的鐵珊珊說,大妹子,借你的陰陽鏡用一下。
鐵珊珊的陰陽鏡就是那麵銅鏡,她直接遞給我,說,會用嗎?
我說會用,然後就反拿鏡子,對著棺材照過去。自己則側著臉,想要看看這棺材到底有什麼古怪。
結果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之下差點沒把我嚇尿,因為銅鏡上麵倒映出來的景象,卻是一個全身紅衣的女孩坐在棺材上,正在對著我冷冷的笑。
我急忙轉過頭去,心說這女鬼好猛!大白天的就敢出來作祟!難怪他們抬不起棺材來,有一個女鬼在上麵鎮著,就算是開一吊車過來也吊不走。
湘西多鬼怪,這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本來我也不想在這多管閑事,可這女鬼賴在這條路上不走,我們也沒法前進。於是我拎著銅鏡就走過去,分開跪在地上大哭的眾人,說,那什麼,需要幫忙嗎?
那個捧著遺像的中年男子慌慌張張的說,實在對不住了,您等一會,我們馬上讓出路來。
我說,你們這樣是抬不起棺材的。
那個中年男子當場臉色就變了。語氣也變得很生硬。他說,兄弟,聽口音你是北方人吧?我們這邊就是這樣的習俗,您還是別管那麼多了。
我說,大哥。不瞞您說,死者怨氣深重,停屍不顧。這樣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見,您要是相信我,就讓我處理一下。您要是不相信我,那我也沒辦法,隻不過現在天快黑了,到時候弄出什麼事來,我想管也沒法管了。
這話一說出來。那些披麻戴孝的人們就又開始小聲抽泣了,所有人跪在地上黑著臉,卻一句話也不說。
中年男子臉上變幻不定,其中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說,當家的,阿琳死的冤啊!
中年男子厲聲說,閉嘴!
他煩躁的將女孩的遺像放在路邊,點燃一支煙抽起來。我也沒催促,就站在那仔細的打量棺材,當然,我沒有開陰陽眼,棺材上趴著的冤魂我也看不見。不過卻能感受到棺材上的陰冷和怨毒。
難怪人們伺候這口棺材跟伺候祖宗似的。
那個中年男子抽完煙後,就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他說,兄弟,這事說起來也是阿琳的不對,她這樣纏著我們全村人也不是辦法,您既然是個有本事的人,能不能讓阿琳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