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雖畏懼眼前的男人,卻也沒有任何退讓的意思。

陳子墨沉默,指間的香煙不知何時被他捏了碎末,一雙鷹隼般的鳳眸盯著花圃裏的身影,好一會才輕啟薄唇,“你是她在乎的人,所以我尊重你的意見,但並不代表我會聽取。這是我跟她的事情,她會不會接受又能不能接受,她自會跟我說。”

從得知這個男人的存在,到瑤瑤跟他糾纏不清至今,他從未用過這樣強硬的姿態同自己說話。

言語裏雖極力保留著對她的尊敬,但字裏行間也不曾掩飾他的強勢與無謂。

在他看來,其他人的看法包括她的於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隻要瑤瑤說不介意,那麼就算全世界反對他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水心甚至覺得,就算是瑤瑤她不答應,這個男人也不會放手。

“陳先生,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了我女兒?”無法說服他,水心隻能直接問道。

陳子墨抿唇,眼神堅毅代表一切。

水心見此,心情很是慌亂,眼珠子轉了轉,又道:“瑤瑤的態度還不明確嗎?一個孩子的離開還不夠清楚嗎?”

本是低垂著眼瞼的男人突然抬起了雙眸,精致的眉眼在金色的光線下越發深邃,仿若一望無際的深淵,又似晚霞退散過後的黑夜,裏麵蘊藏著太多旁人不懂得深諳與凝重。

孩子,那是他心上一道無法愈合的傷。

他不知道她懷孕了,如果知道是絕對不會允許別人碰她一下的。

傷害他們孩子的人都會付出應有的代價,以後她也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來傷害她。

可是水心的話仍舊猶如利刃一樣,狠狠的再度撕裂開了他不曾愈合的傷口。

“她連你的孩子都不願意要,你這是要將她往死裏逼嗎?”

眸色狠狠的顫了顫,陳子墨望著水心難掩痛苦的神情,落在方向盤上的手用力捏緊,指甲掐進了掌心,可他像是不知道疼一般,訥訥的張嘴,想要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直到花田那邊突然傳來女子清越的嗓音。

“媽,你在跟誰說話?”

今天陳子墨開的這輛車是新購置的,靳瑤瑤還不曾見過,耳熟能詳的牌子,遠遠看著就覺得不菲,車輛嶄新,車牌號更是陌生,可隱約靳瑤瑤像是知道是誰一般,尤其是在詢問水心過後,而沒能立刻得到回應之後更是確定。

靳瑤瑤捏著除草的小工具的手猝然緊了緊,站在花圃當中,陽光兜頭照來,許是起身的太急,光線又強烈,一時無法適應身形就那麼晃了晃。

陳子墨目睹,手當即就拉開了車門,推開剛要下去,就見本以為要摔倒的女人穩住了身體,並朝他們走來。

陳子墨望著逐漸靠近的身影,看著那張不過才幾天不見卻仿佛過了許久許久的容顏,沒人知道這一刻陳子墨內心的緊張。

但他卻在靳瑤瑤靠近的時候,勾了嘴角,妖孽的俊顏上依舊是那樣漫不經心的淺笑,他迎上她並不歡迎的目光,溫柔淺語,“陳太太,我來接你了。”

一聲陳太太讓靳瑤瑤手中握著的工具突然失去了支撐的跌落在地上,發出的清脆聲響都不及她目光猛然顫裂來得令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