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背對進門,姿態慵懶隨意,靠著椅背,雙手交疊垂落膝間。房間安靜的針落可聞。
女人並沒有等多長時間就聽得一陣稀稀落落的聲音。
隨後便是房門被人推開,錯落有致的腳步聲,輕重緩急不同,不用轉身也能聽出至少有兩人。
霍偉銘在兩名獄警的羈押下進入探監室。
戴著手銬腳鐐,頭發剪到寸長,本就有了年歲的麵容更因為突然的轉變而蒼老了不少。
臉上褶皺深刻,一雙眼更是昏暗像是蒙塵多世,不過短短數月,卻仿佛相隔數年。
女人望著毫無生機的坐在自己對麵的霍偉銘目光沉了沉。
霍偉銘仿若木偶一般,被人壓在椅子上,腳上鐵鐐更是被勾在了他腳下地板上的掛鉤上。
霍偉銘眼神空洞無神,怔怔地望著眼前帶著點熟悉的人。
獄警扣押好霍偉銘後相繼離開了探監室。
慕瑾柔望著眼前的人,打量了好一會方才開口,“霍偉銘?”
突然的聲音讓一直精神混沌的老人有了點反應,眼睛眨了眨,淡淡的瞥了眼對麵的女人,複又垂下。
慕瑾柔見此,眯了眯眸,身體微微往後靠去,聲線一凝,“霍偉銘,你想不想報仇?”
突然的詢問讓霍偉銘再度看了眼麵前的女人,昏暗的眸底似有暗光閃過。
可很快這抹光亮再度被暗沉覆蓋。
慕瑾柔瞧著心生厭惡,毫無鬥誌和希望的霍偉銘讓她覺得無能又礙眼。
如若不是有些事情必須他來辦,她定然不會跟這樣無能之輩有任何交集。
耐著性子,慕瑾柔又道:“霍偉銘,難道你想你的餘生都被關在這裏?你難道就不想出去?”
提及出去,一直都無動於衷的霍偉銘總算是有了一點生氣,目光移震,猛然抬頭,可很快那抹生機又被絕望取代。
還能出去嗎?
在海城還有誰會願意幫他?別說有霍慬琛在背後阻攔,就算沒有,證據確鑿之下,定案已久還能翻案不成?
似是瞧出他的心理,壓低了嗓音道:“隻要你願意,我就可以讓你離開這裏,並且讓送你進來的人得到報應。”
條件不是不誘人,他之所以還堅持著就是懷揣著對霍慬琛的恨。
他是他的大伯,卻狠心的將他們父子送進監獄,如若可以他甚至都想喝他血池他的肉。
但形勢比人強,如今的他也隻能恨恨。以前沒什麼人敢動他,他不會坐了一段時間的牢就認為現在有人還可以動。
尤其是在自己親身體驗到他的狠毒與精明過後。他不會認為會有什麼人願意同他作對。
“慕小姐,說大話之前要先看看自己的本事。”
這話是諷刺,但慕瑾柔卻不見生氣。
在霍慬琛手裏跌了這麼大一跤會這樣想正常。
她笑笑,身體微微前傾,對上霍偉銘逐漸有了神彩的雙目,沉沉道:“既然你認出了我,那也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
他當然認得她。
過去的幾年,如果不是她,他老早就從霍慬琛的手裏奪回帝皇了。更甚至今時今日坐在這裏的極有可能就是霍慬琛而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