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池是在和雅的太平間見到霍偉欽的。

因為長時間的浸泡在水裏,整個人都有些浮腫,臉色蒼白,雙眸緊閉,臉上卻沒有任何痛苦的神色。

霍安池的臉色卻比霍偉欽的還要白,他眼神空洞的看著躺在那裏他幾乎認不出的父親,所有的哽咽都被男人壓在了喉頭。

他像是一隻困獸,掙紮的遍體鱗傷,卻依舊不能有任何的改變。

雙眼赤紅的像是被注入了血液。

陸昊陽一直站在他的身邊,人是他親自接過來的。

他清楚霍二哥有多在乎他的父親。

此刻,他怕是寧願躺在那裏的人是自己。

至親離開,那種痛深入骨髓。

他擔心霍安池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但霍安池就隻是那麼站著,眼睛越來越紅,雙手很狠的捏緊,指甲掐進了掌心,他渾身都在顫抖,顫抖得厲害。

直到,所有的悲傷再也控製不住,這才悲憤的怒吼出聲。

“啊!”

那樣一聲,夾雜著太多的痛苦與後悔。

陸昊陽在一側,僅是這一聲爺跟著紅了眼眶。

……

“二哥……”

低低的一聲是在霍安池痛苦的蹲在地上抱住自己腦袋時傳來的。

陸昊陽轉身看向不知何時過來的慕槿歌,立刻迎了過去,“三嫂,你怎麼過來呢?”

今天是送那具屍體下葬的時候,他之前去老宅接霍二哥的時候,三嫂已經帶著屍體離開。

霍二伯的事情他知道瞞不住,但卻也不想在今天讓她知道耽誤了她的事情。

可——

慕槿歌越過他,直接來到霍安池身邊,眼睛第一時間就看到躺在那裏沒有霍偉欽。

瞳孔狠狠一縮,似有針不斷的紮著她的心,綿密的疼不斷的傳來。

慕槿歌閉了閉眼,眼底有悔恨閃過。

須臾,像是穩定了情緒,慕槿歌這才啞聲問道:“怎麼回事?二伯是怎麼出的車禍?”

陸昊陽將事情始末如實的告訴兩人,尤其是一旁邊的格外沉默安靜的霍安池。

自然也包括他從戚铖峯那裏了解到的事情。

慕槿歌幾度閉上眼,好一會都沒有再開口。

而蹲坐在地上的霍安池卻突然起了身,幾步躥到陸昊陽跟前,眉眼眥裂,狠光乍現,“是誰?是誰害死我爸的!”

再恨再怨,這個人都是自己的至親,霍安池在得知父親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人害死後瞬間被恨意x席卷。

如果讓他知道那個人害死霍偉欽的人是誰,誰都不敢斷言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陸昊陽與慕槿歌顯然都想到了這一點,誰都沒有開口。

“二哥,事情暫時還不清楚,戚大哥正在調查,隻是霍二伯出事之前給他打了通電話,說是有東西要交給他,至於是什麼我們也不知道。”陸昊陽沉聲安撫。

“東西?”慕槿歌呢喃出聲。

陸昊陽點頭,隨即眸色困惑的眯了眯,“不過當我們將霍二伯打撈上來後他身上和車上並沒有什麼東西。”

說是要給他們東西的人又怎麼會什麼東西也沒有?

“你們全部都找清楚了嗎?”慕槿歌追問。

陸昊陽點頭。

“確認二伯……戚大哥的人在現場就將車內尋了個遍,裏麵並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

怎麼會?

慕槿歌的目光不由落在霍偉欽身上。

如果她的猜測沒錯的話,那麼二伯想要交給戚大哥的東西對慬琛來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