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不能提,一提便是傷經動骨的疼。

她既然不願說,她也不勉強。

過來無非是想要看看她是否安好。

盡管,此刻的她看起來並不好,但她願意出去看看,她並非全然絕望。

或許傷心,可總會有走出來的那一日。

兩人聊了許多,臨近午飯時間,慕槿歌才離開。

沒有相送,隻有臨別的一個擁抱。

都未言,卻清楚這是代表著離別。

沒有人真的可以陪在你身邊一輩子,人總要自己跨過所有都坎。

看著她離開,靳瑤瑤目光幽遠死寂。

她們在那裏聊了多久,陳子墨就在那裏站了多久。

吳嫂過來詢問午飯是否可以開飯?

他看著坐在那裏似不知道饑餓的人沒有回答,而是掐滅手中香煙走了過去。

在她麵前蹲下,替她撩開嘴邊發絲,“早上沒吃多少,肚子還不餓嗎?”

言外之意,想不想吃午飯?

靳瑤瑤抬頭,這些日來第一次對上他的目光。

眼底平靜,沒有過往對他的愛恨,平靜的仿佛他不過就是個尋常人。

心沒來由的狠狠擰了下,陳子墨卻仍舊笑著說:“吳嫂剛才說午飯做好,要不要現在去吃一點?”

從救她出來後,她一直在病中,燒也是前兩天才退下。人瘦了不少,人也空洞的像是沒有靈魂一樣。

這樣的她讓陳子墨害怕,所以慕槿歌要求見她的時候他沒有拒絕,並且事後同她說了。

這裏沒有能激起她情緒波動的人事物,那就找來有的。

如他所料,聽到慕槿歌要來,沉默不語的她開口,說想去花園走走。

換了身衣服,畫了淡妝,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蒼白。

連續幾日的高燒讓她身體無比虛弱,就連走一步都十分吃力,更別提吃東西。

隻要稍微多吃一點就會惡心想吐,怎麼都止不住。

次數多了,陳子墨不敢逼她,總會先詢問她的意見。

靳瑤瑤看著他,並不回答,一雙目光專注凝重。

良久,她啞著嗓子道:“我想出去走走。”

這個所謂的出去陳子墨第一時間就明白她這是要離開海城。

“好。”他依舊欣然應允,“我會安排。”

“我想一個人。”不待他說完,靳瑤瑤又道。

對上他的目光不閃不避,似一種無聲的抗爭。

“不行。你現在身體虛弱,而且外麵太亂,你一個人不安全。”什麼不安全,隻是心中恐懼,她這次離開似乎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可以要求任何事情,唯獨不能離開他。

“我想一個人。”她堅持,沒有軟聲細語,低低啞啞的,道不出的堅決。

陳子墨薄唇緊抿,更是站直了身體,想要緩和麵容,卻依舊控製不住那絲難看。

“我會讓人安排,這兩天我會將手裏的事情處理好,到時你想去哪裏就去那裏。”

這是拒絕。

說完,也不管她是否願意,過去彎腰就將她抱了起來。

靳瑤瑤也不掙紮,更甚至抬起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可她卻仍舊清清淡淡的說道:“曾今,我以為我沒有家人,後來被收養,我以為我找到了家人,以後不必一個人,所以就算被陳子昂那樣欺負我也願意忍著受著。因為來之不易,所以份外珍惜。可是我錯了,當初有多珍惜,真相就有多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