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之時,因為得父皇的寵愛,所以皇兄處處與他為難。他也沒有往心裏去,最後,皇兄坐上了皇位,更是沒有什麼話可說了。
一轉眼,便是成這樣,所有的過去,也就不必再去計較太多。
恭敬地說:“淩夜參見皇上。”
淩寒如氣若遊絲般,看著一邊坐著的展司馬,輕聲地說:“朕身體抱恙,司馬大人就替朕說吧。”
淩夜蹙起眉,皇上的事,居然由得展司馬說。
展司馬傲慢地看他一眼:“十三王爺,皇上的心願,一直就是收服南蠻,皇上上次禦駕親征,威風大震,將南蠻大敗,沒想到事隔到此,南蠻又興兵犯我邊境,這一次,就要麻煩十三王爺去平複了。”
淩夜一驚,三年前的把戲,又重來一次了。
他看向皇上,他卻側著身子,不看他。
淩夜心裏長歎,輕聲地說:“皇上對淩夜的期待,淩夜記在心裏,隻是淩夜原本身體就有殘傷,如今大半年,更是傷痕累累,體力與精神也不行了,淩夜想回母妃的故裏,還請皇上準奏。”
皇上不說話,一會兒展司馬說:“如今凰朝正處於風雨之際,尚不穩定,但是十三王爺的病體,老臣也是敬佩,還能平服大半個天下。”
淩寒一聽,被下的手,緊緊地抓成了拳。
平定了大半個天下,而他是廢人,他什麼也不會,他隻要讓人供養起來就可以了,他的恨,他的無能,都會略過不提,但是,他不能憤怒,他還要表現出對這些不感興趣的事啊。
先調走淩夜,再來處置展司馬,一個一個,一個也不會放過,他都不會讓他們過得太樂意的。現在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他不能過於心急了。
“隻是天下百姓為凰朝擔憂,大家助力。”他意有所指地說:“天下邪不勝正,再亂,也壓不過皇上的正氣淩然。”免不了,有這麼一番的假說,在宮裏,就是這樣子。
什麼假話,都會說得很溜。以前他從來都不屑這些,現在,也慢慢學會了。
“此時,十三王爺怎麼能走呢?老夫也是年老力不足了,皇上身體不佳,我等是應當盡力啊,如今凰朝不穩,南蠻那一亂,如若不勝,凰朝更是添愁,十三王爺有勇有謀,此事,舍你其誰呢?”一番話說下來,合情合理,讓人難以推脫。
他想,他是逃不開的,三年前的事,也幾乎相同。
皇上派他去平亂,那一戰役中,他徹頭徹尾地成為了失敗者,連尊嚴都沒有了。
“臣尊旨。”他一字一句地說著。聲音在空曠的裏室響起,落地有聲。
“無事的話,先退下去,過幾天,再有安排。”皇上輕輕地說著。
“臣告退。”
退出來,覺得有些鬆了一口氣。
或者離開是好的,帶著蘇拉離開,趁機就可以離開了。
但是京城呢?還是煙霧重重。
皇上是讓展司馬給控製了,而他,現在還沒有什麼辦法。
又近身不得皇上,隻能看著,防著他想怎麼著了。
他走了,淩月肩上的擔子,就會重上了幾分。
直到淩夜出去,展司馬才說:“皇上微體欠佳,老臣也先告退了。”
“司馬大人。”淩寒輕聲地說:“有勞了。”
“這是老臣該做的。”他看看左翼:“好好照顧皇上的身體。”
“是。”
一切都退下之後,他冷聲地說:“左翼,安排殺手去南蠻,這一次,隻能死,不能活。”
“是,皇上。”
“後天中午備宴,你在鴛鴦壺裏下點藥,讓龍兒帶他出宮裏,你設法拖住淩月。”他井井有條地安排著。
左翼覺得有些不妥:“展司馬那邊呢?”
淩寒冷若冰霜地看著一處,眼神冰冷無情:“展香秋的孩子,也懷得太久了吧,朕可不希望來一個憂亂血統之事,如若不正,殺之。”
“那天,當會讓展昭儀小產。”他將皇上扶起:“皇上是否要看展司馬批奏的奏折。”
“送上來的,哪個他沒有看過,有大事的,他如何不扣下,何須再看。”
這時一個宮女在門口焦急地稟報:“啟稟皇上,言華公主生病了。”
“這等小事,也來憂皇上。”
“不是啊,公公,小公主不吃不喝啊,老奴才來找皇上。”
皇上也有些心急,畢竟是他現在唯一的血脈,更了衣就起駕去看看言華。一翻戰爭下來,言華的性子變了許多,孤單一個人,她會害怕,也讓她在正清宮裏住了下來。
轉到後邊的房子,一進去就看到言華病怏怏的樣子。
他心一緊,看著一邊的藥,輕聲地說:“言華,怎麼不吃藥呢?”
“父皇。”言華無力地叫著:“父皇,藥好苦。”
他坐在床前,端起藥:“來,喝些下去。”
“父皇,不想喝。”
“乖,別任性。”這樣子讓他很心痛。
皇後一片堅貞之心,著實是他想不到的,至於蘭若兒,現在還不是處置他的時候,要等,也要扳倒展司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