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這位得道的方丈大師才撕下自己偽裝多年的麵具,露出自己本來的真麵目,他正是外界傳聞死去已久的張小洲,張鬆的親生父親張小洲,曾經的天下武林第一人的張小洲。
張鬆此刻再也忍不住,淚水不停的滑落,沒有刻意去製止,任憑淚水肆無忌憚的順勢而下,張鬆隻是幽幽道:“您沒有對不起我,您對不起的人隻有她,您愧對她對您的愛,愧對她對您的那份情。”
“是啊,為父愧對您母親對我的那份癡情,前生,今世,來世都無法彌補。”張小洲十分愧疚自責道。
“知道我為何會猜到您真正的身份嗎?”張鬆突然轉換之前那種悲傷的話題向張小洲問道。
收起心中的種種失落,張小洲慈愛的看著張鬆這個已經越來越成熟越來越穩重的兒子,道:“為父也很好奇,當年的詐死,就連天明那小子都沒有看破,為何你會看出我的身份?”
張鬆習慣性的抬頭望天,緩緩道出了真相:“那是一種直覺,一種呼喚,來自心靈的呼喚,每當我來到這裏的時候,心靈深處便有一絲悸動,每次與您相見,那種感覺就會越強烈,現在想來,應該是血緣之間的感應吧。”
“難怪如此,難道你不怕猜錯嗎?”張小洲反問道。
“不錯,我有過這種推測,可是事實證明,我的感覺對了,不是嗎?”
“的確,你賭對了。”
說到這,父子兩人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父親,隨孩兒回去吧,我們都在等你。”
“回去?還能回得去嗎?”張小洲目光投向遠處,幽幽道。
“隻要您想回去,一切都還不晚,紅塵之中一切俗事都已妥當,大團圓的時候也該到了,家之所以為家,就是上有高堂,下有子女,這才稱得上的真正的家,如果缺少其中一個的話,那便不再是家。難道您想忍心將這個家生生拆散嗎?”
“好一個真正的家,或許這就是天意吧,上蒼注定讓我此生無法成就大道,既然如此,我便再入紅塵,走上一遭。”張鬆的深情懇求感動了張小洲,這一刻,他決定重新投入滾滾紅塵的懷抱,再次體驗紅塵之美。
“如此便好,父親,我們走吧。”張鬆心情十分激動,想起不久一家便能團聚,這叫他如何能不激動,如何能不興奮。
“不急,我要是這般冒冒然不辭而別,相信明天的九華山便會一陣大亂。你先回去吧,等我將這邊的事務交代完畢,便去尋你。”
張鬆思索了片刻,覺得父親所言在理,剛才的確是自己冒失了,於是點頭道:“如此,那我便先走一步。對了,父親,今年除夕之日便是姐姐的大婚之日,到時你可不準缺席哦。”張鬆提醒張小洲道。
“除夕之日便是小霞大喜之日?嗬嗬,時間真是過的好快,沒想到我的女兒都要嫁為人婦了。好,後天我一定準時到。”
夜晚,微風襲來。打亂了絲絲纏綿,將人們帶入無限沉思之中。
張鬆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山穀之上,此時默默地坐在懸崖邊緣,靜靜地看著月光晴朗的天空,手指無意識的在草地上滑動著。
仿佛在留戀著什麼,又仿佛在追憶著什麼……
臉上不時會出現痛苦,一會又轉化成笑容……
這複雜的神情無一不是顯示著張軍心中濃濃的哀傷,眼角不時滾落的淚水在月光下,更是顯得觸目驚心。
隻腳,願你別移動,斜陽紅紅,城牆重重,地麵上萬尺轉動;雙眼,在鳥瞰地勢變動,天空之中,相擁升空,月亮便為愛朗頌;快樂,已接近;天國,看到了,聽到了,世上那一切萬物正下沉,然而我與你會更溫暖;風更急,隻會更抱緊,一起向風灑下吻;再飛高,高空處。若你在居住,星光的物語,星光下燈火上總不下雨;相愛,令這座城內薔薇回來,浮雲回來,大地上沒有障礙。深愛,若冷淡便有意外,天將分開,消失光彩,巨石墜落到世外。
在那個年輕的夜裏,月色曾怎樣清朗,如水般的澄明和潔淨。直想要,和你一起,走上那條美麗的小路。有柔風,有白雲,有你在我身旁,傾聽我快樂和感激的心。
我的要求其實很微小,隻要有過那樣的一個夏日,隻要走過,那樣的一次。而朝我迎來的,日複以夜,卻都是一些不被料到的安排,還有那麼多瑣碎的錯誤,將我們慢慢地慢慢地隔開,讓今夜的我,終於明白。所有的悲歡都已成灰燼,任世間那一條路我都不能,與你同行。
不管我是要哭泣著或是微笑著與你道別,人生原是一場難分悲喜的演出,而當燈光照過來時,我就必須要唱出那最最艱難的一幕:人若能轉世,世間若真有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