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梓悅死了?麵色虛弱的卓白晴徹底病倒了。本該悲痛欲絕的薑斯年卻望起來異常鎮靜。
那將成年皇子趕回封地的旨意剛剛擬好,這薑側妃身亡的消息便進了宮。
這死的真不是時候,這事又得往後拖一拖了。
喪期未過,直接勒令其搬家多少有些不留情麵,可要是隻讓老大一人回江州,又顯得自己偏寵老二。
景明帝摸了摸自己仍在吃痛的肩膀,默默將那擬好的旨意暫時收了起來。
既然趕不走,那就徹底調查一番好了。
宛矜玥帶著那哭紅的雙眼,去給薑梓悅上了最後一炷香。
素白的喪幡高懸,喜歡故作深情的澄王此時顯得格外傷心,那漲紅雙眼,不加打理的亂發,放在別人眼裏是重情重義,放在已然恢複記憶的宛矜玥眼中就顯得虛情假意了。
並未多加停留的宛矜玥穿著一身素衣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要是不出意外,青蘭現如今應該頂著自己的名頭在瑾州養病。
不知道她有沒有順利和沈開濟達成共識,再次合作。這麼想著的宛矜玥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櫟陽府西市的念霞酒肆。
如今已是戌時,飯點已過,念霞酒肆依然熱鬧。
宛矜玥輕提著衣裙,帶著慕之跨入了酒肆。
那跑堂的小二有幾分麵熟,是當初宛矜玥讓青蘭安排的沈開濟的親信。
與此同時,一身戎裝的青年剛趕回櫟陽。這便是她當初開的酒肆?
“這位公子,這大堂裏已無空桌了,不知你可願拚桌?”
“無妨。”
小二麵上帶著諂媚的笑,心下卻頗有幾分疑惑,今日這是什麼日子?一連來了兩個衣著不凡之人。
錢天和跟著小二和另一布衣男子拚了一桌。他環顧大廳,角落中的那名素衣女子頗有幾分熟悉感,那是宛矜玥?她不是應該在瑾州嗎?
錢天和隨意點了三樣特色菜,心裏卻一直記掛著角落中的素衣女子。
宛矜玥不緊不慢地吃著麵前的菜肴。“小二,你家酒肆的菜肴頗有特色,不知可有分號?”
那小二手上忙著收拾宛矜玥鄰桌的一片狼藉“我家酒肆在崤東各州主城皆有分號,小姐要是去到了別處,依然可以吃到這正宗的霞西菜。”
“那你們東家還真是個本事人。”
本來還算話多的小二一提起這東家卻噤了聲,他加快了手上的活計,“客人吃好,我得去忙了。”
宛矜玥眼見著這小二端著那摞好的盤碗走向了後院。
本就耳尖的錢天和聽著兩人的對話,頗有幾分不解,這酒肆的背後之人,不正是宛矜玥嗎?
一身素衣的女子粗略嚐了嚐桌上的菜肴,她實在沒有胃口,來這酒肆吃飯是假,想要知曉現在念霞酒肆的形勢才是真。
因為她的身邊已是真的無人可用,慕之、慕心的忠心是建立在她是國師胞妹的基礎上的,青蘭、紅鸝又在瑾州,雲媱也不知道被扔去了哪裏。
要是沈開濟已和青蘭合作,他和這酒肆就一定會有來往。
大堂中的客人陸續結賬走人,眼看著便快要到宵禁時刻了,慕之在宛矜玥的授意下付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