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的馬車清晨便出了城,一路行來卻不冷清,遇上了不少步行前往隆華寺參加法會的平民百姓。
天氣愈發冷了,懷裏抱著雲媱的宛矜玥並未用手爐,慕心在一旁看似乖巧地坐著,心裏卻有幾分不樂意,郡主真是過於偏疼這四腳畜生了。
雲媱的前爪還沒有好,馬車搖搖晃晃地行著,她甚為安心的在宛丫頭的懷中安睡著,這做貓啊,重要的是睡得開心啊。
錢天和一早便獨自出了門,他並未帶小廝,衣飾也換成了尋常富商的模樣。
今日是隆華寺主持正修高僧大座講經的日子,這心中有所求者都借著聽經的名頭來到了法會。
魚龍混雜時,兩人的見麵便會容易許多。
沒有廂房了?天剛蒙蒙亮便出門的宛矜玥頗有幾分驚訝,崤東信佛之人什麼時候有這麼多了?
沒有廂房,這慕心丫頭可怎麼甩。
宛矜玥正在頭疼之時,一抹熟悉的身影跟著圓臉的知客僧徑直走往了後院。
是澄王妃,也是,這個喜好禮佛之人怎麼會缺席這講經盛會呢。
宛矜玥輕輕碰了碰雲媱,那安靜乖巧的黑貓瞬時帶著瘸腿衝了出去。她揉了揉這發酸的胳膊,雲媱該減肥了。
“慕心,隨我一道去附近散散心吧,這法會還有一會兒才開始。”
這講經之事不似集會,能借著買小玩意兒的間隙脫身,沒有廂房,也無了將東西落下讓其跑腿的可能。
在附近亂逛一通的宛矜玥,終於在講經正式開始之前找到了合適的機會。
“慕心,前麵好熱鬧啊,好似是在求平安符,你去多求兩個,帶回去讓院裏的小丫鬟們也高興高興,我就在附近轉轉。”
今日隆華寺的平安符比往日搶手了許多,那裏三圈外三圈的,應該可以拖住慕心好一會兒了。
“諾。”
腳底抹了油的宛矜玥連忙出了隆華寺門,她循著那旁邊的小路,尋到了在溪邊等候多時的錢天和。
錢天和望著遠方的小點迅速放大,是那熟悉的丫頭,她長高了。
“宛姑娘近日可好?之前聽說你去了皊州養病。”
“還行,約莫不算過得太差。”
“此前澄王暗殺一事,宛姑娘可知一二?”錢天和看著麵前的宛矜玥,小丫頭此前頗有幾分稚童裝長者的故作鎮靜,現如今這感覺卻淡了許多。
“自是知道。”
“不知宛姑娘之心是否一如當日,盼其速死呢?”
宛矜玥眨了眨自己的眼,她偏著頭望著麵前的男子,她突然有幾分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這話什麼意思?
“一如當初。”遲疑了片刻的小丫頭認真地回道。
寒風陣陣,那水流緩緩的溪流上飄著那早已幹枯的葉子,時間仿佛靜止了。
雲媱瘸著前腿,跟上了蕭方氏的腳步。
這方向,可並不是去廂房的,倒像是去僧侶所居的禪院方向。
小黑球靈活地借著一旁的大樹跳上了屋頂,這爪子碰到還是有些疼啊。
咧著嘴的雲媱勉強透過瓦縫看見了一僧一女在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