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昏迷了,用盡最後的餘力,說完那震顫心靈的‘快逃’二字後,他便抽搐地陷入了昏迷。
饒是吳宇心智過人,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卻像一道撼天裂地的狂雷擊徹在他的身上,他呆立在血泊之外,隻覺得眼前是腥紅一片,刺鼻的血腥味混雜著黴酸的浮塵一股腦的灌入鼻腔,刺進他的腦海。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倒在血泊中抽搐的玄月和清玄,那被鮮血完全沁染的身軀如散亂的發絲一樣扭曲不堪。他無法接受,在他心中亦如大山一樣堅毅的二人,竟也會如此的脆弱不堪!命懸一線的垂死掙紮仿若隨時都會戛然而止,死亡竟然離他們如此的近。
呂輝也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懾了,可他不同,玄月和清玄對他的意義與吳宇不同,所以當他看到眼神幾乎空洞的吳宇時,立即恢複了鎮靜。
他的口中一邊高聲的咒罵這個該死的星球,一邊發狂的衝入血泊之中,拉扯起清玄就背負在身,更是眼冒急火,臉麵抽筋地衝著吳宇狂喊:
“大哥!快!帶著玄月一起逃啊!再不走就沒機會了!他們是在用命為我們探路啊!走啊,大哥!”
“呼”
吳宇被呂輝這一高喊,刺激了一下心神,回過神來,他猛地撲入血泊,將玄月攬在肩上。
吳宇背負著玄月,呂輝背負著清玄想要逃離這波譎雲詭顆的星球,而那暗夜魔帝,則也跟在他們身邊,等著這一出戲的落幕。
然而,不論如何的拚命瞬移、挪移、瞬移、再挪移,都無濟於事。原本一個簡單的瞬移就能夠離開的星球,卻徒然像是一個無邊無際的宇宙空間,任憑他們幾人怎樣遠距離的挪移,都依舊在這顆星球上。
不但如此,最可怕的卻是上千次的瞬移後,在他們心力交瘁頭昏眼花之時,才發覺之前曾瞬移到過的萬裏沙海,戈壁土城都隻是幻象,他們依舊還呆在這個陰森的地下城,呆在浸泡著血液的古井邊。
“呸……該死的!再這樣下去,他們兩個的血就要流幹了!真他大爺的要命!”
呂輝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水到古井壁,一臉的懊惱之色。他魁梧的身軀猶如剛剛在血河中遊過,暗紅的血漬又被溫熱,鮮紅的血液再次洗刷。在他背上的清玄,除了還在流淌的鮮血能夠證明他還活著以外,幾乎查探不到一點生息。
吳宇深吸一口氣,強行梳理翻騰的思緒,聚精會神的查看著古井,不斷用手去摩梭古井壁上的花紋,想要找出一絲線索,對於這口井他的了解並沒有玄月二人多。
他知道,現在沒有時間給他驚慌,背負的玄月二哥已色若死灰,撐了不片刻,之前的慌手慌腳胡亂瞬移已失去了先機,這顆星球早如一個張開大嘴等待他們投入的凶獸,此刻吞入腹內的獵物,豈有吐出之理。
忽然一旁安靜以待的暗夜開口道:“血影魔帝他們出事了。”
“什麼!”
吳宇再也無法故作鎮靜,驚駭地轉頭看向暗夜。呂輝也對暗夜睽睽而視,顯然他的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暗夜依舊還是那副急死人不償命的木偶臉,淡淡地道:“血影魔帝與我之間暗中通訊的方式失效了,他們不見了。”
“草,不能通訊你不知道傳音!你丫故意想耽誤時間吧!”
呂輝大怒罵道,他的心中隱隱還揣著一點希望,要是兩個頂級魔帝,一個仙帝都同時出事,那他也不一定能救吳宇。
這一次,暗夜竟然疾言厲色地開口道:“你傳音給我試試,要是能傳音,怎會連獨法的暗中通訊都不可!若非我此時還不可死,我怎會在這和你浪費唇舌!”
“哼!”
呂輝在被暗夜毫不客氣地反駁了一通後,竟沒有惱怒地暴起,而是沒精打采地悶哼了一聲,便默默的走向了吳宇身邊。就連一向沒頭沒腦的他,也提不起心思緩解絕望的氣氛了。
這顆星球,彌散著死亡的氣息,淒絕的哀歎,他們沒有辦法逃離,更不知道何時會死,怎麼死去,隻能任由擺布,看著兄弟在生死的邊緣掙紮,卻又愛莫能助。
一切皆如槁木死灰,不斷的折磨著吳宇的靈魂,詭異事情太多,他難複從前的鎮定自若,他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把他們一步一步推入深淵泥沼,撕扯著他們的靈魂,想要摧毀他們的意誌,欣賞他們因崩潰而死亡醜態。
“到底是誰?到底有沒有人在暗中操控著一切,若是真有的話,那也一定是發布這藏寶圖之人,能將三個頂級仙帝布局其中,真是好大的手筆,莫非是太上家族?但是就算是太上家族似乎也沒有這麼大能耐吧?”
吳宇極力思考,卻是無法得到真相,這一切似乎是一個巨大的謎團,令他越思考越糾結,陷入另一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