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韻抿緊雙唇,鼻尖酸脹,她努力逼回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
從來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可她卻一次一次傷害自己.
哪裏對得起父母鑄骨血肉的恩情.
距離手術過去了七八天,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來看護過她.
她覺得自己的精神開始不正常,一次又一次的想死,可隻有找到母親的念頭的支撐著她,最終沒有走到那一步.
“或許,都把我遺忘在這裏了吧.”
那樣最好,等她的身體稍微好點,就可以逃出去找母親了.
其他的,對她來說再沒有意義.
韓韻偏過頭,看著窗外枝繁葉茂的世界.
傷口遲遲沒有好轉的跡象,她也漸漸失去了等待的耐心.
“姐姐……”
這時候,一道嬌柔的聲音傳入耳畔.
是韓蕊.
“你來做什麼.”
明明是個問句,但語調平淡的一如陳述.
“姐姐,我就住在你隔壁,做了手術後,果然身體好轉了許多.”
韓蕊笑的眼彎如月牙,她步履輕鬆的推門而入.
也不顧韓韻掙紮,她緊緊握住了韓韻的右手.
“幸好有你,可以一輩子讓我沒有後顧之憂.”
“姐姐,你可真是不值得,十年掏心掏肺的婚姻,也隻是給我做了嫁妝.”
不過這次韓蕊失望了.
韓韻壓根就沒有什麼大的情緒變化,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你當初隻是我韓家收養的女兒,十年了,顧長啟連個正式的名份都沒有給你.”
韓蕊瞪大了雙眼,她死死盯著韓韻,惡狠狠的怒問.
“你說什麼?!”
韓韻嗤笑一聲,她絲毫不畏懼的直視韓蕊的眼睛.
“我說你,十年前隻是私生女,十年後成了小三,不以為恥反而得意.”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被踩著痛腳的韓蕊怒火中燒,她一手困住韓韻的雙手,另一隻手高高舉起,眼看就要落下.
韓韻身體虛弱,無法掙脫,隻能閉緊了眼睛,準備好承受這一巴掌.
但巴掌,長久沒有動靜.
韓韻疑惑的睜開眼.
她看見一位眉眼清雋的男醫生.
是他握住了韓蕊的手,兩人正在僵持不下.
“誰準你在病房毆打病人的?”
男醫生反推了一把韓蕊,韓蕊踉蹌著後退幾步,勉強穩住了身形.
男醫生戴著口罩,說話聲有點模糊,但字字堅定.
“你是誰?你不想要工作了嗎?”
韓蕊揉著泛紅的手腕,她的目光像要噴火.
“我不管你是誰,但是在這裏,我不允許你碰我的病人一根頭發.”
男醫生的聲線平穩,語氣也是淡淡的,看著韓蕊的眼神就猶如看著路邊的一顆草.
“你!”
韓蕊氣急敗壞的指著醫生,她的視線稍微往下偏移.
“你根本不負責這個病房!你這是在多管閑事嗎?”
韓蕊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個度.
男醫生的胸牌表明了一切.
“但我依然是這裏的醫生,我既然看到了,就不會袖手旁觀.”
很遺憾,男醫生也不吃韓蕊的這一套激將法.
“嗬,都這樣了還有人維護,看來你還真是骨子裏的風騷會勾引男人啊.”
韓蕊麵色一變,對著韓韻說出的話尖酸刻薄又難聽至極.
接著,她轉頭看向那個男醫生.
“可你知道病床上的女人是什麼樣的人嗎?”
韓蕊話頭一轉,又直指韓韻.
果不其然,男醫生微微皺了皺眉.
韓蕊看到後繼而得意的說下去.
“她啊,過了十年有名無實的婚姻,到處勾引男人,最後被自己的丈夫拋棄,睡過的男人比你吃過的肉還多,說不定啊,都有艾滋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