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訥訥地道:“我,我沒臉給你打......”

蘇言突然就有點難受了,眼裏有淚光閃爍,卻倔強地不讓它滑落,她眨了眨眼,把眼淚逼回去,努力地笑道:“您肯定還沒吃飯吧,我帶您去附近的一個中餐廳,我們去那坐著說吧。”

蘇父急忙擺手:“不,不用了!”

蘇言盡量輕快地說:“走吧,我還沒請您吃過飯呢!”

到了餐廳,蘇言根據蘇父的口味點了些菜,等上菜的空檔,蘇父才歎了口氣,開口道:“你媽她生病了......”

蘇言聞言愣了一下,她還是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她,她怎麼了?”

蘇父勉強地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人老了嘛,難免有些毛病,你也知道你媽她一向有高血壓,前兩天一時激動就暈了過去。”

蘇言問:“那你們去醫院看了嗎,醫生怎麼說?”

“醫生讓她先住院觀察幾天,唉,你媽那人,一向脾氣急,說話衝,其實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心底也是疼你的,她也知道自己錯了......如果,如果,可以的話,我你能不能去看看她......”蘇父小心地覷著蘇言的臉色。

蘇言垂下眼簾:“我,我最近有點忙,我看看有沒有時間吧!”

蘇父望著蘇言內疚地說:“小言,我知道你已經大概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是我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奶奶和你親生母親的囑托,你不原諒我們也是應該的......”

說著他就低下頭去,為自己的失信感到愧疚。

望著眼前這個叫了二十幾年父親的人,她應該是熟悉的,卻又感到有點陌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背已經有點傴僂,頭發也開始斑白,看來她也不是個合格的女兒,那她又有什麼資格怪他。

蘇言握著他的手,微笑地說:“爸,不是你的錯,你對我已經很好了!”

從小到大她母親偏心蘇揚偏心的嚴重,有什麼好事從來沒有她的份,反而每次挨打受罵的總是她。

而那個家如果說還有人對她懷有一絲善意的話,那就隻剩下她父親了。

隻是她父親在家裏一向沒有什麼話語權,每次隻能躲躲藏藏在她母親的背後給予她少的可憐的關心。

她以前是怪他的,甚至有點恨他,覺得他沒有父親的擔當,明知她母親是錯的卻從來都是敢怒不敢言,甚至在她母親的一個眼神下,連吭都不敢吭聲,就是他的縱容才她的處境更加艱難。

她現在才想清楚,他其實一直在努力的想要護住自己,隻是他知道,他越是幫著自己,反而對自己越不利,所以總是在每次總是在事後,偷偷地關心她。

她記得小時候,她父母說他們經濟壓力大,沒辦法把她帶在身邊,就讓她跟奶奶住在鄉下,而鄉下的小朋友們經常嘲笑她是沒人要的小孩。

她父親知道後,跑去威脅了那些小朋友一番,後來他就經常到鄉下來看她,還會騎著自行車帶她到處轉。

記得有一次,她父親又騎著車帶她出去玩,回去的路上車後胎突然壞了,車子晃的厲害,她很害怕,最後還是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