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殺他們?”趙新不解的問道。
“我聽那兩個向導說,飛彈屋那幫商人把劄幌部落的人給坑慘了!”
要說這些島國人也是自己作死。那些近江來的商人在從鬆前藩那裏獲得劄幌地區的貿易權後,就對開始對當地的部族進行瘋狂壓榨。
不管是山林間的樹木還是河川中的魚蝦,全都成為了包稅商人的私有財產。阿伊努人不得私自伐木,不得私自捕魚、狩獵。原本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裏的阿伊努人發現,這些本州島來的商人突然成了自己的“祖宗”!
你要說強迫這些阿伊努人當勞工,那就給他們吃飽,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可問題是,鬆前藩的領地裏根本就不種糧食;所有的大米都要靠近江商人從本州島上購買。天明饑謹爆發後,陸奧諸藩都向近江買糧,導致糧價飆升。近江的商人哪肯把寶貴的糧食給這些阿伊努人呢?
隻要阿伊努人敢抗議,雇傭來的浪人武士沒有廢話,直接就是一刀劈下。
一邊是自己的家園被人強占,還要拿著極低的報酬幹著沉重的活;一邊是鬆前藩派來的稅官還要從自己漁獵的收獲裏強行征稅。劄幌的阿伊努人心中的怒火已經醞釀很久了,要不是因為自己的武器太差打不過,他們早就暴動了。
曆史上,五年後忍無可忍的阿伊努人就是因為不堪忍受剝削,才爆發了著名的“寬政蝦夷蜂起”。這次大暴動曆時七個月才被鬆前藩剿滅。從那之後阿伊努人就再也沒組織過過像樣的反抗了,隻能順從的被幕府和鬆前藩各種蹂躪。
聽完了報信士兵的講述,趙新淡淡的說道:“殺了就殺了吧。那些稅官怎麼樣了?”
“也差點被打死,後來讓王教官給阻攔了。”
趙新一聽。心裏就有點不舒服。王遠方摻合這破事兒幹嘛呀!
“咱們的傷亡情況呢?”
“咱們沒傷亡。戰鬥進行的很快,所有打算抵抗的浪人都被咱們打死了。”
劄幌的包圍戰進行的很順利。四個連的士兵從東西南北一個包抄,就把大和人直接給解決了。隨著十幾個反抗的武士被北海鎮的士兵們開槍擊斃,剩下的人全部繳械投降。
趙新在沙川和圖卡進行了一番長談,仔細詢問了周邊地形後,發現自己和劉勝他們之前製訂的攻擊計劃還是武斷了。
話說蝦夷地全島的地勢是中部高,四周低。中部有山脈縱橫,地形起伏較大,周圍則是廣闊的平地。島上的火山帶由東、南開始延伸,構成了火山地形。後世蝦夷地上的公路交通無不是繞開這些山脈,從平原地帶穿過,這都是上百年的墾殖經驗。
無奈之下,趙新隻能傳信給劉、王二人,按照另一個時空裏的公路線路和鐵道線路重新製訂了行軍路線。
圖卡準備明早帶著沙川族所有手下去劄幌部落。他要靠著劉勝的武力威懾,直接吞並掉對方部族。如果劄幌部落不服從,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死亡。
此時遠在數千裏之外的大清,北京城。
福康安又要出征了,這一次,他是奉旨去西北平叛。坐在轎子裏的福康安,整個人顯得極為清瘦,白淨微麻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血色。
坐在紋絲不晃的八抬大轎裏,福康安仔細的回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
當時回京途中的一場高燒差點要了他的命,人在熱河的乾隆在接到盛京將軍遞來的折子後,急忙派了三名太醫北上為福康安診治。
一場敗仗下來,朝野上下幸災樂禍的不知道有多少。很多人都在私底下議論,說富察家雖然出了個皇後,傅文忠公父子一門四人深受器重,可驕奢跋扈的日子太久了,看來這次福大帥要栽跟頭了。
可沒過幾天,朝廷明發的上諭讓這些等著看熱鬧的人下巴都掉在了地上。乾隆在上諭中的字裏行間都在替福康安開脫,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此次進兵失利,皆因伊初到北地,不熟地理。心懷疑慮,以致顧此瞻彼。福康安由垂髫豢養,經朕多年訓誨,至於成人……不必因身當重寄,不能為己保全,即為有負任使。著革去總管內務府大臣,清字經館總裁,罰俸三年,交部嚴議。
所帶巴圖魯侍衛章京等,皆係久經行陣,於行軍機宜,皆能熟悉。統兵進剿時,其旁路後路,或有賊匪潛出滋擾,悉皆查明。伊等未能隨時察看,豫行防範,以致墮賊狡計。
伊等侍衛章京不念恩遇,戰陣不利,而使國家失一柱石,罪無可赦。而朕方當觸目成哀之時,即當年禦用器物犬馬,猶不忍棄置。縱稍有趨走微勞,譬如小犬之曾蒙馴飼禁中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