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爾丹大哥,你就別瞞我了。朝廷那邊兒早就打探清楚了,西拉河口住著的都是紅毛夷人。哦,還有那條白色的大船。”
瑟爾丹差點樂出聲來。他沒有接話,一臉玩味的看著賽馬爾,他想聽聽對方還會說什麼。
“我臨來之前,都爾嘉大人讓我轉告你和雅爾哈,當初琿春都統做事的確有欠考慮,不該把雅爾哈一家抓走。沒想到竟釀成了一場悲劇。至於大哥你,朝廷也決定既往不咎。”
“哦?”瑟爾丹嘴角一咧,問道:“我殺了那麼多披甲兵怎麼算?”
“現在的吉林將軍都爾嘉大人跟過去的慶大人可不一樣,人家是宗室黃帶子,說出的話那就代表了皇上。大人希望你能戴罪立功,隻要能剿滅紅毛夷人,那過去的事一筆勾銷!而且還會抬旗。”
“嘿嘿嘿,有意思,居然以為趙大人他們是紅毛夷人。”瑟爾丹嘿嘿笑著,嘴裏嘀咕了兩句。
賽馬爾連忙問道:“瑟爾丹大哥你說什麼?”
“沒什麼。”瑟爾丹將抽完的煙鬥在地上輕輕磕了磕,起身拍拍屁股繼續道:“起出屍骨你們就趕緊回去吧。”
賽馬爾一愣,不解的看著對方。
瑟爾丹走了兩步又停下,轉身對賽馬爾道:“你回去告訴那些滿清的官兒們,別再派探子來了。想做生意我們歡迎;想要刺探消息,記著,北海鎮方圓五裏之內不許靠近,擅入者殺!”
賽馬爾聽完,臉色一變,愕然道:“北海鎮?”
“對,西拉河口方圓五十裏都是我們的地盤!”
賽馬爾難以置信的看著瑟爾丹,想著都爾嘉的幕僚教自己的那些話,起身勸解道:“瑟爾丹大哥,你們真的鐵了心要跟朝廷做對?我大清人口億兆,甲兵百萬......”
瑟爾丹抬手打斷道:“這話不要再說了。朝廷,朝廷就知道向我們這些邊民要皮貨。我們忍饑挨餓的時候,朝廷在哪裏?雅爾哈一家被凍死的時候,朝廷又在哪裏?!這樣的朝廷,不要也罷。”
賽馬爾想著這次不行,沒準兒下次找機會還可以再談,於是笑著對瑟爾丹道:“瑟爾丹大哥,我也就是幫朝廷傳個話。既然你不答應,那我就不說了。不過以後我要是來找你做生意的話,怎麼找你?”
“你跟我來。”瑟爾丹帶著賽馬爾一路走回了上坡後,指著剛才賽馬爾他們紮營休息的位置說道:“下次你來的話,就在那裏等著,會有人來找你的。”
塔克提音他們忙碌了半天,終於將兩座墳墓裏的屍骨起了出來。不過自從上次福康安大敗到現在也才三個月,屍體已經腐爛,不過身上的穿戴還是清晰可辨。眾人無奈,隻好又在周邊砍伐樹木,打造簡易棺木。這一折騰就到了下午。
話說兩頭,北海鎮那邊,趙新已經被老尤等九個老師罵了溜溜一上午。為了留住這幾個老師,趙新隻能扛著,想等這些人出完氣再說。
老尤等人對於昨天晚上被趙新等人在食物裏下了鎮定安眠藥物十分的生氣,直說這要是出了事就是謀殺。
趙新隻是提了一句,北海鎮有個叫洪濤的主治大夫。結果老尤等人的憤怒更勝。
“有大夫了不起啊!出了醫療事故算誰的?!”
“是是是,您們說的都對。”
“不行!這事兒沒完,你說吧,怎麼解決。”
“賠償,我一定賠償各位。無論是從財務上還是從精神上。”
......
不過,趙新在挨罵的時候,注意到九人裏那個姓方的化學老師很少發言,即便是指責,也是不輕不重的說上兩句就不說了;這人有時還饒有興致的走到窗前向外張望。
化學老師、物理老師、數學老師,這些人對趙新而言都是神!得供著才行。自己那炸藥的事兒還沒解決呢;趙亮那個叫張方的手下依然每天不辭辛勞的曬著那幾大缸尿液。
批鬥大會進行到到了差不多11點的時候,趙新一臉陪笑提出帶大家去參觀學校。老尤等人罵了一上午也罵累了,於是起身讓趙新前麵帶路。
一行人來到學校門口,看門的流民老頭看到是主公大人光臨,立刻就躬身行禮。
老尤的邪火還沒出完呢,一看這場麵,上前一把將看門老頭扶起,大聲道:“應該是他跟你行禮才對!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