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次被老渣男陷害了(1 / 3)

楚楚狠宰一頓沈上時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了,沈上時開著那輛總被楚楚叫做“黑胖子”的奧迪a6l送楚楚和媽媽回家。一路無言,因為楚楚已經撐得說不出話了。

沈上時開車很穩,這是楚楚爸爸對他的評價。楚楚爸爸是個工科生,畢業於北都最好的理工大學,畢業後一直從事汽車行業,屬於業界一流人士。

楚楚爸爸告訴她,如果想看一個男人的性格,就要看他開車的方式。性格平和的人行駛速度緩慢,處理細節柔和;性格謹慎的座椅調得靠前,雙手緊握方向盤,腦袋恨不得伸出外麵;脾氣急的喜歡開快車,油門踩得深,刹車踩得急;城府淺較輕浮的男人喜歡炫技;還有的動不動就罵街,這屬於素質底下的。

而沈上時均不屬於以上類型,他開車不驕不躁,習慣單手握方向盤,技巧嫻熟,尤其是對油門和刹車的處理,妥帖得當。這一點就像他為人處事一樣,從來與世無爭,沉著冷靜,表麵上略有浮誇,實則內秀。楚楚坐他的車就從來沒見過他超車,罵街,更談不上出任何事故。

在大多數成年人身上,總會看到一些有關時間的烙印。那些烙印代表著,他們來到這個殘忍的世界很久了,並被折磨過;比如說,這個世界存在著的諸多不公平的法則,比如說,弱肉強食和成者王侯成為一切事情的簡單的理由;比如說,作為不可抗力的現實帶給人們的一切打擊,並且這種打擊逐漸令他們逆來順受。

隨著人年齡變大,這些烙印就會越加明顯。但是這些在沈上時的身上都看不到。他並沒有大富大貴,亦不是位高權重,他本應該因為許多現實的缺陷而像他同齡人一樣焦躁煩惱怨天尤人。但他從來沒有過,他隻是拿著自己應得的工資,安然地享受著屬於他自己的生活。很多人說,他這個年齡的男人應該有野心,是努力拚搏的大好時光。就像之前12中的校長語重心長的跟他說:“沈老師啊,你都35歲了,怎麼還每天都吊兒郎當悠閑自得的啊?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每天都為評職稱、加工資、榮譽稱號而忙得焦頭爛額,你怎麼一點事業心都沒有呢?”

老妖孽當時悠閑地抽著小煙道:“我這叫深藏功與名!”

“那年級主任孫老師搶了你的榮譽稱號和獎金,你也無所謂?”

“嗯,無所謂。買煙的錢夠就得。”

諸如此類的批判或者勸說不止這一次,每次他聽到這麼有人說的時候,他不反駁,也不認同,隻是笑笑。而和沈上時相處了這麼多年的楚楚卻感覺,他並不是趨於平淡,更不是沒能力,他隻是將世事都看得很淡,隻有經曆過大起大落的人才能有這樣的胸懷。雖然她不知道在他這大半輩子都經曆了什麼。

坐在副駕駛的楚楚看向單手握著方向盤的沈上時,快行道上的車如流星般閃過,路燈柔和昏黃的光束落在他的臉上一明一暗,他側臉線條深邃而好看,棱角分明,皮膚白皙細嫩,他很削瘦,是一種有力道的削瘦,任誰也瞧不出他今年已經35歲了。

楚楚自我安慰:老妖孽這麼大歲數了都沒結婚,自己剛21歲,以後的路還長,還很長。

她望向窗外北都的一片繁華。北都是個曆史悠久的古都,擁有端莊典雅和千回百轉的氣質,就像那京劇戲子,在華麗背後是沉澱多年的驚豔。

楚楚在這裏出生,在這裏成長,這是她的故鄉。在她很小的時候,沈上時經常會給她講他小時候北都,紅磚綠瓦的老四合院,城門樓子下的說書人和吹糖人的手藝人,大柵欄的繡花鞋和張一元的蓋碗茶。走街串巷的叫賣聲和北都那字正腔圓的一句句古話。麻雀躍過柳梢頭,護城河流淌著曾經的榮耀與輝煌。七十年代的北都雖然已經像個懵懂孩童般笨拙的學習追趕流行,可淳樸的本質還流淌在北都人的血液裏。

如今的北都,在一條條紙醉金迷的街道或是流傳經年的民間集市,從清晨到第二天的清晨,人們都是在喧囂中度過的。有人說,越是喧鬧的地方,就越是有不安在暗潮洶湧。

霓虹燈閃爍交織著映亮了鋪滿厚重烏雲的天空,歌舞升平。無論天氣是如何狂風驟雨,城市的哪處經曆著悲歡離合,世界多麼動蕩不安,北都永遠保持驚豔的姿態。沈上時亦如此。楚楚望著那片燈紅酒綠,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渺小,所有自以為的悲傷在北都的大舞台上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外公家到了,楚楚讓媽媽先上樓。兩個人坐在車裏緘默良久,沈上時掏出玉溪點著了一根,沈上時是個老煙鬼,煙癮極大,他吸進去的煙霧吐出來總是變得稀薄,他將車窗緩緩打開,一股冷風頓時灌了進來,冷得楚楚打了個巨大的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