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鄧莫遲道。
“好耶——”是鄧淼在歡呼,“它剛剛掉在一個樓頂上,爸爸帶我們下去拿!”
“等等,你們準備把它帶回來?”
“它好酷哦,”鄧炎由衷道,“真的酷,雖然它在泥巴裏摔慘了,媽媽也應該看!”
我看過五十七個。陸汀想。
您老人家是準備帶孩子下船搬機器人?他等著鄧莫遲回話。
“十分鍾到家。”聽周圍環境,鄧莫遲的確已經出了船艙,雨還在落,雨聲變得更清晰。
“……不準把自己弄髒,”陸汀沒忍住笑了,“我能把你借到我們那兒去當技術顧問嗎?剩下那四十多個是不是不到一周就能捉拿歸案了。”
“最近很忙。”有衣料摩擦聲,鄧莫遲大概是彎下了腰,還有孩子咯咯的笑聲,他們似乎淋雨淋得挺開心,正在房頂上攢的泥灰裏蹦蹦跳跳。
“鄧總工——”陸汀悶了點鼻音,軟著嗓子,把每個字都拖得長長的。
“好吧。”鄧莫遲爽快道,“等假期結束。”
陸汀噎了一下,他沒想真把人弄來幫忙,再從那個魔鬼實驗室壓榨勞動力,隻是方才在往自己大腿上綁人家袖筒的時候,他不自覺地就想撒個嬌。
而鄧莫遲顯然挺吃這套。
“反正你快點回來,”陸汀從床邊撿起被自己抖落的幾間衣裳,又一次縮回那座小山,抱著腳踝,全身都蓋得嚴嚴實實,“你老婆現在就需要你。”
鄧莫遲言出必行,的確沒有讓陸汀等上第十一分鍾。他推開臥室的門,隻見半夜走前還隻有張薄毯的圓形海綿大床已被自己的衣服堆滿,衣櫥倒是基本空了。溫熱濕潤的味道揉在空氣中,把手插進衣物,鄧莫遲撈魚似的撥了撥,摸到一副光滑的肩頭。
“嗯……”陸汀在他手下抖了抖,“我數了五百八十九秒。”
鄧莫遲順著肩膀撫摸上去,捏了捏耳朵,又把埋著陸汀腦袋的衣服掃落,他的Omega趴在奶茶色的床麵,巢穴被掀開了,氣也喘得粗了,正在扭臉看他,漆黑額發擋了眉毛,卻沒擋住正在發紅的那顆耳垂。
有這麼幾秒,鄧莫遲認為,陸汀著實很像一塊自己把自己蒸熟的蛋糕。
“孩子們呢?開學第一天激動得四點多就醒了,拍門吵著要去接你回來,一塊送他們上學,我說爸爸自己開了飛車,他們還跟我鬧。”蛋糕用下巴蹭他的手心。
“自己洗澡去了,剛玩得很開心,”鄧莫遲撓撓那塊汗津津的皮膚,繼續拆他的禮物,盒子就是衣裳,一件件的撲簌落下床沿,後背就跟著裸露出來,隻剩一件帆布外套搭在腰部,肌膚細膩的反光把硬朗的布料都襯得曖昧,“一會兒自己吃飯。”鄧莫遲瞧著那截白腰,又道。
“你陪陪他們吧?”陸汀眨眼。
“也好。”鄧莫遲作勢就要起身。
“哎,不好,”陸汀立刻抓住他的腕子,眼巴巴地拽著他往下摸,“答應了要陪我。”
(……)
好在鄧莫遲的狀態依舊十分可靠,推開臥室門前,還清清爽爽地親了陸汀一口,推開臥室門後,走過一條走廊,兩個孩子已經在小客廳裏等了,在Lucy保姆的幫助下都穿戴整齊,收拾停當,也都睡眼惺忪,見兩人出來,又立馬來了精神。
“你的病好了嗎?”鄧淼撲上來拉陸汀的手。
“好了,你爸爸治的。”陸汀眯起眼笑,幫他把書包帶長度調好,為了證明健康似的直接把人一把抱起,讓小小的鄧淼坐在自己手臂上,而另一邊,鄧炎也已經騎上鄧莫遲的肩膀,超過了他們,風風火火地往腹艙的停機場衝。
陸汀隻得追在後麵,“慢點別磕到腦袋!”他這樣提醒,第無數次在心裏斷言,過不了幾年這父子倆就要合夥上房揭瓦了。
Lucy則在身後道別:“一路平安,宇宙大力怪先生、大力怪的老大先生、不要叫我瞪眼先生和喵喵喵先生!”
在那架四座飛船後排,陸汀看到兩小時前被截獲的那件“戰利品”,包著一層塑料紙,沒把座位弄上泥,陸汀認為鄧莫遲值得誇獎,隨後把孩子放下,招呼鄧莫遲一塊,把那機器人丟到了地上。
距離學校隻有十分鍾的路程,陸汀坐在副駕駛,裹緊風衣,從後視鏡看著鄧莫遲的眉眼,還在擔心自己是否顯出了任何異樣,卻聽身後的雙胞胎又出現了分歧。
盡管都很小聲,悄悄地不想被聽見,但陸汀還是聽了大概,他知道鄧莫遲當然也是。
“幼兒園同學就喜歡傳謠言,說媽媽是怪人,天天追著劫匪打槍跳樓,爸爸也是怪人,喜歡炸地球。”鄧淼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