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時寂靜無語,卓青逸將藥碗輕輕放在一旁的矮幾上,麵色淡淡的。

“是,奴才這就去打發麗三娘子。”屋外卓海回完,見卓青逸沒有說話,便要離開。

“等等。”

梁玉沅彎唇笑了笑道:“說來,我與三娘有些時日沒見了,若是舅舅不嫌我打擾,不如,便將三娘接進來,讓我同她說說話?”

卓青逸抿唇,梁玉沅見他不說話,頓了頓又道:“舅舅不說話,便是同意了,我這便去見見三娘。”

言罷,梁玉沅轉身走出了屋子。

屋內,綠兒恭敬的侯在一旁,卓老太爺則歎息連連隻道:“造化弄人。”

彼時,卓府門外,一身絳紫色衣裙,容顏美貌的麗三娘焦急的侯在外麵,手中則拿著一個方形的雕花梨花木盒子。

遠遠的,麗三娘見有人來,難掩激動便想進去,但礙於禮法,她卻又不敢。

待看清來人是梁玉沅,麗三娘麵上立時露出一個高興的笑容,忍不住提步走進了裏麵。

“玉沅……”麗三娘喊完忽覺不對,於是忙改口道:“三娘見過王妃。”

梁玉沅走至麗三娘身邊,伸手扶起麗三娘微笑道:“三娘,你我乃是朋友,哪裏用的著這麼多虛禮,你喊我玉沅便是。”

梁玉沅最是看不得別人行禮,在她的觀念裏,人人平等,何來卑微?

麗三娘心中微微感動,起身後,她笑著道:“雖是如此,可是,禮數不可費。”

“走吧,我們進去說話。”

二人進了倬卓府的前廳,麗三娘難掩心中焦急,麵色自然不好。

“玉沅,卓公子還是不肯見我麼?”麗三娘剛坐下,便忍不住發問。

梁玉沅目光落在麗三娘身上,想到卓青逸的表現,梁玉沅不禁微微蹙眉。

按著她之前對卓青逸說的,他已然是想通,而且據沐琴你來報說,卓青逸自那日起,便時不時的荷麗三娘在一起,或是一起用膳,或是一起討論生意的事情。

可是,如今,他們為何會變成這樣子?

梁玉沅沒有說話,麗三娘神色間的期待也漸漸變得失望乃至傷心。

麗三娘沉默一會兒,隨即她拿起手中拿著的雕花盒子遞到梁玉沅麵前,一臉鄭重道:“玉沅,這是南國稀有的白葉人參,是珍貴的藥材,對卓公子的身子一定會幫助的,你幫我交給他。”

言罷,麗三娘忽的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忙道:“還是別說是我拿來的,你便說這是你得到的。”

梁玉沅未接,隻是淡淡的望著麗三娘。

麗三娘那本是豔麗的麵色如今變得憔悴,那張豔若桃李的紅唇,如今卻泛著蒼白之色,沒有一絲光澤。

“玉沅,你先拿著,我會告訴原因。”麗三娘道。

梁玉沅接過,麗三娘終是鬆了口氣,心中也安定不少。

沉默一會兒,麗三娘緩緩開口,她目光帶著些微的懷念和感慨道:“玉沅,你知道的,我不是本地人,而你們也一定查不到我的身世,我曾告訴你們,我是來這裏尋親戚的,其實,並不是騙你的。”

“我是大順人。”頓了頓,麗三娘忽道。

梁玉沅微微一怔。

大順國,她自然是知道的,劉景修的母妃就是大順人,並且,今日,就有大順國的人來禦國覲見皇帝。

梁玉沅細細看了一眼麗三娘的眉眼,雖然禦國和大順人的容貌差別不多,但是細看之下,大順人的人,他們的眉毛普遍都會濃密一些,這也是劉景修高速她的。

麗三娘苦笑一聲道:“我幼時還並未離開大順,而那個時候,大順和禦國兩國交戰不斷,打的不可開交,我的父母也是在動蕩之時去世的。”

古代戰爭,最無辜的便是百姓了。

兩國交戰,因為戰爭,百姓便變得遊離失所,有的甚至是死在戰爭中,或者死於疾病,災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