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於揚擦了一把眼淚,“反正打死我也不會回去做那些事的, 我答應奶奶了的, 我要考上大學讓她過上好日子。”
元宋走過來, 向他伸手:“別哭了, 男子漢大丈夫哭成這樣像什麼樣子。”
於揚抽噎了兩聲,握住元宋的手奮力站了起來。
麵對元宋賀繁星擔憂的眼神, 他倒是樂觀:“沒事的, 他們頂多打我一頓, 時間長了就不會來找我了。”
賀繁星滿心希望如此,快人快語地給他出主意說:“還有一年不到你就高考了,要不你在學校邊上租個房子把你奶奶接過去, 自己家這個房子空出來租出去,以租養租,那些人找不到你, 自然就不會惦記你了, 你看怎麼樣?”
於揚到底還是二十出頭沒有什麼判斷能力的年輕人,讓他離開住了那麼多年的家, 讓他年老的奶奶離開相熟幾十年的街坊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比起那些糾纏不休的小混混, 似乎搬家麵臨的困難要比這多得多。
他滿腦子混沌, 拿不定主意。
“算了, 這些事以後再說。你這個樣子回家行嗎?”元宋提出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提到這個於揚眼淚汪汪似乎又想哭了:“不能讓我奶奶看到,看到她又要整晚擔心的睡不好。”
“行了,打電話給你奶奶就說你提前回學校看書去了, 今晚先去我那裏湊合一晚。”
於揚點頭,回工作室的路上他打電話給他奶奶,小夥子挺孝順,被打得頭破血流,跟他奶奶打電話時卻裝得沒事人似的,自從他回學校讀書,他奶奶對這個孫子就重燃信心,今晚他撒謊不歸她也不並不懷疑。
她隻是在電話裏一再地念叨說:“芋頭啊,你要學好,奶奶下輩子就靠你了。”
於揚沉重地“嗯”了一聲,賀繁星分明看到一顆豆大的眼淚從他臉頰滾落,鮮血和眼淚融和,在半明半寐的光線下,有著道不盡的心酸苦楚。
於揚跟著他們回去了,在工作室窩了一夜,元宋和李歐現在時不時畫圖到半夜,幹脆就騰個房間出來專門拿來睡覺休息用。
賀繁星已經很久沒去凡青工作室,本來她不想上去,不過想想於揚傷的挺厲害,還是再上去安慰他一會兒比較好。
見了工作室裏那張大床,她回頭揶揄元宋:“你跟李歐哥才應該在一起,白天一起奮鬥,晚上還一起睡一張床,這感情不同尋常啊。”
元宋懶得理她的怪腔怪調:“你跟李歐什麼時候關係那麼好,一口一個哥的,我比你大,也沒見你叫我一聲哥。”
“行,滿足你,叫你‘前任哥’行不行?”賀繁星存心氣他。
“那不行。”元宋表情有點不自然,“叫哥怪怪的,你學那些韓國妹子叫歐巴吧,那個我愛聽。”
“叫你歐巴,說實在的我心裏挺抗拒。”賀繁星說,“不過要是把你換成你哥,我就十萬個願意。”
元宋被她氣得完全不想理她了。
於揚樂嗬嗬地聽他們兩在一旁鬥嘴皮子,自己拿著碘酒處理臉上的傷口,挺苦惱地嘟囔著:“這臉明天肯定腫成豬頭了,怎麼去上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