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錦蹙眉,拉過一旁的緋兒,躲開丫鬟翠娥扇過來的手掌。

“夫人,我的丫鬟說的並沒有錯,是你從後麵撞過來的,我想,這並不是我的責任。”

沈雲錦低聲說道,兩人的動靜已經引起了花廳裏一些人的注意。

“你的意思是本夫人的責任了?”馮晶晶怒視沈雲錦。

“不管是誰的責任,如今我們各退一步可好?”沈雲錦微笑,剛剛回京,她並不想與人結怨,不得不好言相勸。

“你這意思,是說本夫人在無理取鬧?小丫頭片子,弄髒了本夫人的衣服,還敢說本夫人鬧?你知不知道本夫人是誰,得罪了我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沈雲錦的話並沒有安撫下馮晶晶,反而更加激烈了。

沈雲錦蹙眉,這個女人,似乎是有意與她糾纏。

這一下花廳中的人目光都落到了二人身上,這夫人在京城名氣不小,自然是有人認識的。

馮晶晶是尚書府的二夫人,本是出身貧寒的商家女,因一張美麗的容貌被李威看中,開始不過是李家的一個妾室,憑借著容貌和床第之術,硬是被抬了平妻。

盡管如此,畢竟是出身低賤,上不得台麵,京中也少有婦人與其走動。

看著沈雲錦招惹上了馮晶晶,大部分人都是隔岸觀火,這馮晶晶平日裏就喜歡到處顯耀身份,為人胡攪蠻纏,在李家更是作威作福,今兒可是有熱鬧看了。

這沈家三小姐也夠點背的。

“夫人的意思是讓我們賠償。?”沈雲錦呼了一口氣,想要盡快解決這副爛攤子,在糾纏下去,恐怕她就真的有麻煩了。

“賠?你可知道,我這一身衣服是京城玉秀坊的獨品,僅此一件,你拿什麼賠?”馮晶晶揚頭瞅著沈雲錦,眼中滿是傲氣與不屑。

沈雲錦麵上帶笑,眼中卻滿是寒意,程月如,這邊是你在花廳給我安排的戲碼。

“夫人,方才是你在後麵撞到了我,才會灑的一身果茶,並不是我一人的責任吧。”

“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你是誰家的丫頭?”

沈雲錦剛要開口,便聽得一個聲音插了進了。

“三小姐,這是怎麼了?”來人是府中的茶水丫鬟,正端著果茶過來。

“呦,原來這位就是那個剛從鄉下被接回來了的沈三小姐啊,果然是個上不得台麵的,一點理數都沒有。”馮晶晶一聲怪笑,看著沈雲錦的目光不屑到了極點,滿麵嘲諷。

“還望夫人說話尊重一點,不管我長在哪裏,我都是沈將軍的女兒,夫人此番來將軍府,不知是賀壽還是示威。”沈雲錦眼睛微眯,聲音高了幾聲,銳利的目光直視馮晶晶。

“你個丫頭片子胡說八道什麼?嗬,果然和你那個娘一樣,小賤人,沈將軍沈夫人伉儷情深,你娘當初不要臉的爬上沈將軍的床才生下了你個小賤人,如今還在這裏信口雌黃。”馮晶晶眼中閃過一絲惡毒,越罵越歡。

沈雲錦聽到馮晶晶話語越來越難聽,還連帶她已故的母親,沈雲錦隻覺得胸腔升起一團怒火,燃燒而起,看著馮晶晶的目光越加伶俐。

“我的母親,還不勞夫人費心,事實原委如何,夫人還是不要妄加揣測,也莫要和那些市井民婦一般亂嚼舌根,以免失了身份,更何況,逝者已矣,還望夫人積點口德。”沈雲錦此時是真的動了怒氣,若是針對她便也罷了,便要牽扯上她的母親,讓沈雲錦忍無可忍。

“你個小蹄子,說誰市井民婦,你不讓我說,我還偏要說了,怎麼地,你娘她做了不要臉的事還不讓人說了,這是何等道理。”

馮晶晶如今飛上枝頭,在李家錦衣玉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再怎麼風光,也改變不了她出身低下的事實,她雖為尚書夫人,可是卻因出身而不被別的貴婦所接納,她最痛恨的,就是別人提及她的出身,可如今沈雲錦卻直接那她和那市井民婦相比,相當於當麵揭了她的短,馮晶晶頓時被怒火衝昏了。

沈雲錦黑著臉,忽而,揚起一絲笑容,轉頭看向那個還未離去的茶水丫鬟:“你去尋夫人過來,父親壽辰,卻有人在沈府如此撒野,大吼大叫,還要勞煩夫人來處理了,免得有人攪了這壽宴。”

沈雲錦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穿的花枝招展的夫人根本就是不講道理,或者,這就是程月如給她下馬威,既是如此,縱然她說破了嘴,她依舊不會善罷甘休,那就把程月如直接拉出來,沈雲錦不知道程月如為何這樣做,難道僅僅是為了讓她在京城貴族女眷麵前沒臉?沈雲錦心下微沉,總覺的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茶水丫鬟小玉楞了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

“沒聽見我說的話嗎?”沈雲錦沉下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