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放在木盒上的車攏緊了幾分,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凸了起來。
“顧先生聽這種情歌,是感情不順嗎?”她問得直接。
顧墨樺頓了頓,心底壓抑的情緒一直想找個突破口,如今有了個相見如故的人倒是沒打算隱瞞。
“人到三十明白了什麼叫愛情,你說可不可笑?”顧墨樺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道。
“自然是可笑的。”夏天毫不留情麵指出,“雖說感情一事上,男人天生比女人晚熟,但你這太離譜了。”
“我曾經以為的愛情或許根本就不是愛情,而我以為的沒有感情才是所謂的愛情,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但即使知道真相,也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顧墨樺開著車,腦海裏卻想起了夏籬的臉。
夏天緊了緊牙關,似乎是在竭力忍住某一種情緒。
“顧先生說笑了,把繞口令說得這麼煽情。”她淡聲道。
顧墨樺笑了笑,他知道自己這麼突兀地跟一個不太熟悉的人說這些,並不會得到對方的理解。
手機響了起來,他找了一會藍牙耳機沒有看到,直接按了車載接聽。
“墨樺,你要荒廢到什麼時候才來公司?”是顧母打來的電話。
“我在做我認為有意義的事,沒有荒廢。”顧墨樺語氣淡然。
顧母顯然在氣頭上:“剛才董事組已經統一了意見,月底就要召開董事會,共同譴責你身為總裁的不當之處,要是反對票超過一半,你下個月就要搬離總裁辦公室了,你能不能長點心?”
“爸當年的遺囑是給您公司股份但是不許您幹涉公司的任何事宜,可是您已經將手伸進了公司內部高層……有您的人在公司,我這總裁當不當不就那麼一回事嗎?”
顧墨樺並沒有因為夏天在場而將話說的很隱晦。
“你這說的什麼話?就算我和你爸的婚姻沒有感情,但你畢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你的將來打算!”顧母就好像受了極大的傷般,話中透著濃鬱的委屈。
“媽,我的人生從空白到添上顏色都是您的手筆,不管是工作還是婚姻,在您心中我到底是兒子還是一副作品?”顧墨樺語調加重了幾分。
顧母瞬間頓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良久,她才沉聲開口:“你是我的兒子,自然要按照我想要的方式生活。”
“我是您的兒子,但我更是我自己,所以我想按照我想要的方式過自己的生活,任何人都無權幹涉,包括您。”
顧墨樺一字一頓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車內寂靜,顧墨樺扭頭看向夏天,神情中帶著一絲歉意。
“不好意思,家事讓你見笑了。”他說得誠懇。
夏天搖頭,卻什麼都沒有說。
她曾經還是夏籬的時候,和顧母接觸並不多,因為逢年過節,顧墨樺都不會帶她回老宅。
雖然她隱隱知道顧墨樺母子感情並不太融洽,但今天是第一次清清楚楚聽到他們的對話。
有些驚詫,但依舊心如止水。
“我的兩段婚姻,都是我媽的要求,雖然第二段還沒開始就已經夭折,但已經是桐城的一大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