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不是,是……”他的心裏已亂了,不知要如何回答她,“是父皇說新娘是禦史之女蕭婉如啊,所以我不曾想,不曾想新娘會是你。”
“那太子是否要娶我呢?”
“要啊,要啊。”慕容延拚命的點頭,深怕羽裳此刻消失了一般。“可是……可是你是怎麼成為蕭婉如的啊。”這一刻他太震驚了,她這樣糊弄父皇,就不怕……
不敢想了,這樣偷梁換柱倘若被父皇知道那還了得,不行,他不能任父皇再左右他的婚事了。“我們逃吧,逃離這宮中,如今這太子我也不想做了。”這幾天的難耐已讓他看清楚了自己,那權位之爭連父皇都看淡了啊,他也不在意了。
羽裳正色道:“阿延當真要為我而舍了這太子之位嗎?你就不怕這天下蒼生,不怕你父皇責罵嗎?”
“不怕。”他斬釘截鐵的說道。慕容淳可以為愛而做到放棄這萬裏江山,他又有何不可呢,隻要是羽裳,從此蝴蝶翩飛,兩相情濃,他也心甘情願了。
羽裳撲嗤一笑:“太子言重了。羽裳能做這新娘子,多虧仲清武向皇上出的招法啊。”
“什麼?”這竟是父皇的意思,他不信了。
“那一日你入宮見父皇,我在翠香樓就被仲清武接走了,那天夜裏我被他送到了禦史府裏,我以為又是讓我去跳舞,卻不想他說我已被禦史收為義女,一如親生的一般,三天後就嫁到宮裏了。我以為那不過是仲清武的玩笑而已,來京城這麼久了,我哪有半點的自由啊,可是今天當我看到了你,我相信了,這一切不是夢,都是真的。”
慕容延忘情的一把抱住羽裳,心裏卻不住的感激父皇,能為他做到這些,父皇的心裏已經承受了極大的剪熬吧。父皇他早知道自己不是他親生的啊。
“羽裳,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我不會讓父皇失望的。”那種仿佛失而複得的感覺讓他狂喜。
依稀記得初見羽裳,當仲清武拉著他到翠香樓時起初他是不肯的,可是當她那曼妙的舞姿乍現在眼前時,他被她的輕盈美麗而折服,那一日或許就是月老在牽線吧。可是羽裳總是似有似無的躲著他,每一舞完畢就總是悄悄的退去,再不見他,直到那一日,他終於忍不住了,聽說她每日出去被人邀舞他受不了了,第一次對女人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於是,一乘小轎隨著他的轎子,他讓她來到了太子府,那一夜,是他唐突了她,那一夜,他才知道她居然還是處子。如今想來,都是仲清武的計了,不過他還是感謝仲清武,必竟是仲清武讓他真真正正的做了一回男人。
事畢,他看到她眼中的淚,他心疼了,卻不會去哄她,一任她哀怨的出了太子府,自此,竟再未相見。
一切,原來都是父皇的刻意安排啊。
雖然自己不是父皇的親生,可是父皇視如已出的心卻讓慕容延感動了。
這一夜,在愛與親情的滋潤下,心底裏的那抹陰影終於黯淡了。
……
安慶王府。
雪兒曾對那聖旨有過怨懟,她甚至想一死了之而不嫁給武承安,可是後來她聽娘說了哥哥的事,心裏一下子懂得了許多,原本她那樣的身份能被皇上所接受已經是幸福了,那麼皇上的聖旨她又怎麼能夠違抗呢。
再想在牢裏伊璃對她真的如姐妹一般,倒是她太小家子氣了。
而且伊璃與慕容淳已經有了清梧,她再強拆散他們豈不被天下人恥笑嗎。
想了許多,終於妥協了。
嫁給武承安也未必不好,他喜歡她寵她這就足夠了,而慕容淳現在的心裏眼裏就隻有一個伊璃了,即使她們姐妹兩個站在一起,穿一樣的衣衫,伊璃的眉間也同樣畫上一顆紅痣,慕容淳也一樣一眼就能認出哪個是伊璃,愛之深則就有靈犀吧。
而武承安自從知道伊璃已經有了慕容淳的孩子清梧,就已深深的將那份曾經悄生的愛的嫩芽埋藏在心底深處了。他隻會默默的為她祝福,祝福她一生幸福美滿了。
而皇宮裏,那個最大的贏家就是皇上了,所有的親人對他再也沒了怨氣,此刻,他正躺在清心宮裏偷著樂呢。
兒女們嫁的嫁,娶的娶,雖然病了,他卻滿麵紅光,開心著呢。
記得昨天淳兒還私底下問他,“父皇,為什麼你要把我與伊璃抓進宮裏關了一天一夜呢?”
他笑,有點老不正經的感覺,這麼些年越是嚴謹多了,到了這個時候就越是想開個玩笑一般。
其實那一天他的病痛沒那麼難受了,就想著去宮外的世界走一走,很想再看看他的萬裏江山,結果仲清武就拉著他去了慕容淳的府上。本來隻是好奇的逛一圈而已,他也隻是新奇這種出遊的方式。可是一聽到伊璃的話,他就打心眼裏喜歡上這女孩子了,又加上仲清武對她的描述,原來他的兒子愛這女孩是極深,卻不自知人家已經有了他的骨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