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陸曼終於哭了出來。她用力的抱緊那個罐子,任由著罐子上的涼意從她的手心裏一直滲透到她的肌膚中。
“你騙我,你不是說了,一定會回來的嗎?你怎麼可以騙我呢?”
“小曼……”莊笠仲伸手想要拍拍陸曼的肩膀,可是手指剛伸出去,便頓在了半空中。
“你走吧!”陸曼說道。“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莊笠仲抿了抿唇,“我陪你一會兒。”
“不用了!”陸曼再次說道。“我想單獨和子安待一會兒!”
莊笠仲聞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瓷罐。到了這種時候,他竟然有些嫉妒那個冰冷的瓷罐。真的不知道,若是有一日自己變成了瓷罐裏的骨灰,陸曼會怎麼對待自己?
走到門外,莊笠仲沒有離開,徑直站在那裏。
陸曼這才低頭看著那個冰冷的陶罐,心如死灰。
“你知道,我在這個世界,隻有你一個親人。如今你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眼淚吧嗒一聲掉在了瓷罐上,陸曼站起身看著窗外。
上天安排的姻緣,到這裏就斷了。或許,她應該回去現代,回去屬於她自己的時代?
正想著,肚子裏突然動了一下。像是一條入水的小魚,擺動了尾巴。
陸曼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伸手撫上了她的肚子。
懷孕快半年了,她是因為這是她和陳子安的孩子才一直努力的堅持著。可是內心裏,肚子裏的生命對她來說,也就僅僅是陳子安和她愛情的結晶罷了。
可是,就在這孩子動了的那一瞬間,陸曼的心底突然升騰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她想,從此以後,這孩子可能不再隻是她和陳子安愛情的結晶,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她的孩子。
她顫抖著手,輕輕的附上去。
她沒有了陳子安,可是她又有了親人。她的孩子,是她的血脈的延續。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是沒有親人的人了。
在這冰冷的時代,她從此以後,有了生命的力量。
……
莊笠仲走後,陸曼便徑直去了國公夫人的房間。
國公夫人還在擔憂,看見陸曼進來了,當即鬆了一口氣。忙叫嬤嬤,“快,把軟墊拿來,給傾顏坐的舒服些。”
陸曼坐下來,才開口道。“謝謝娘的關愛,今日我來是有事要跟您說。”
“什麼?”國公夫人笑道。
“我想送陳子安回百花村!”陸曼說道。
“傾顏……你現在的身體……”
“我可以!”不等國公夫人說完,陸曼便打斷了她的話。“子安是百花村的人,如今他沒了,我身為子安的妻子,理應送他回去。”
國公夫人張了張嘴,“可是,你已經拿了休書。”
她也覺得陳子安可可惜,可是她也是母親。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離開自己。
“我是拿了休書,可是那是權宜之計。當時那種情況,我不得不拿,在我的心中我永遠都是子安的妻子。”
說完,陸曼又補充道,“我帶著如雨,一路上慢慢走,不會有問題的!”
陸曼都這麼說了,國公夫人哪裏還能阻止?
強忍住眼淚,國公夫人問道。“你還會回來嗎?我們娘倆好不容易才相認,還以為你可以在家裏多留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