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澤遞過一張幹淨的帕子過去,褐色的眸子靜靜看著蘇錦兒,裏麵盛了一絲柔意。

“我怎麼在你這裏?”蘇錦兒擦著眼淚問。

“一個從那鎮子路過的人看見了你便將你送了過來。”

“真的嗎?可是為什麼剛好送來了你這裏?”蘇錦兒沒想到真讓她遇到了正常人,還這麼好心將她送到了江少澤這裏,雖然她對這樣的事情發生表示懷疑,但隻要出了那個地方,她便也無所謂了。

江少澤將研磨好的草藥拿了過來,將她手上的紗布掀開,輕輕覆上褐色的草藥汁水,嗓音低沉,“你忘記了?我是大夫。”

“是哦。”蘇錦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草藥塗在傷口上清清爽爽,江少澤垂眼看他,“會有點疼。”話音剛落,清爽的肌膚之上升起一片劇烈的疼痛感,好似一團火在灼燒著表體的肌膚,由內入裏,火辣辣的疼。

蘇錦兒剛擦幹淨的眼淚差點又掉了下來。

“這是什麼藥?這麼疼?”她含著淚問。

“烏清藥,治愈傷口的藥。”江少澤低頭在傷口上輕輕吹了吹。

“別人治傷口的藥都不痛,你的藥怎麼這麼痛?”蘇錦兒抹著眼角的眼淚,不客氣地問他。

“你手上的傷口已經潰爛了,才要用重藥,當然會痛一些。”江少澤不僅不惱,還微微勾起了嘴角,“你怎麼被狗咬了?”

“餓慌了,為了從狗嘴裏搶個饅頭。”蘇錦兒像是說一件極其輕鬆的事情,“我好餓,你這裏有吃的嗎?”

“有,但沒有現成的食材。”塗好了藥,江少澤拿起一旁的紗布。

“什麼意思?”蘇錦兒低頭看著他修長的手指熟稔地替自己抱著傷口。

“河裏有魚,園子裏種有有菜,要吃飯還要等一會。”

“啊……”

她真的好餓,怕是好不容易出了那個地方,還沒命清醒過來,就要餓死了,但也沒有辦法,不能逮著活魚拿著生菜就一頓亂吃啊,揉了揉肚子,蘇錦兒問:“你會做飯嗎?”

江少澤收著各種藥具,點頭。

“太好了,”蘇錦兒爬下床,“那我們現在開始準備燒飯吧!我在可以幫忙。”

江少澤轉頭看著她,眼裏閃了簇光,轉瞬就被掩了去,他抬手指向屋外,“漁具在隔壁竹屋裏,你去尋了,我收了這些草藥就來。”

蘇錦兒聽了,即刻就朝屋外走去。

江少澤看著蘇錦兒的背影,就好像回到了許久之前,她也是這麼黏著他,在他研磨草藥時好奇地問這問那,和他著講很多的話……在所有人的麵前,她都像是一隻刺蝟,緊緊收起保護著自己的外殼,隻有在他的麵前,她才是那麼的輕鬆,自然,不用故作堅強……

找來了漁具,蘇錦兒走到竹屋前看向發著愣的江少澤,揮了揮手。

江少澤清醒過來,眼裏含了笑意,放了藥材,修長的手接過蘇錦兒手上的漁具,問道:“你喜歡吃魚嗎?”他記得她原來是很喜歡吃魚的。

蘇錦兒咽了咽口水,眼裏泛著光,“喜歡,清蒸的,紅燒的,煮湯的……都喜歡。”

江少澤輕笑一聲,拿著漁具走出屋子,朝屋前不遠處的湖泊走去,蘇錦兒在菜園子裏拔了個蘿卜,用水澆洗幹淨了,邊走邊吃。

小竹屋依山傍水而建,空氣十分新鮮,風景也好,是江少澤為了方便在山上采摘草藥而建的屋子。

幾步走到了湖邊,江少澤架起了兩個小板凳,給漁具上了餌,輕輕投在了平靜的湖麵上。

湖水清澈見底,肉眼可以見到幾尾魚在湖底水草間遊曳,青山白雲倒映在平靜的湖麵上,十分美麗。

蘇錦兒坐在旁邊啃著蘿卜,聚精會神瞧著湖底遊著的魚兒。

幾條魚兒成群結伴遊過來,靠近了魚餌,蘇錦兒屏住呼吸,滿嘴的蘿卜也忘了去嚼,屁股離開了板凳,眼睛眨也不眨盯著湖麵。

魚兒快速地穿梭在魚餌間,又遊了開去。她坐了回來,忿忿地咬了一口蘿卜。

一尾魚慢慢遊開了去又遊了回來,湖麵上漂泊的幾簇浮萍隨著微風的拂動飄浮過來,銀色的絲線動了動,向湖底扯去,隻是一扯,湖麵又沒了動靜,蘇錦兒剛伸長的脖子又收了回來。卻見江少澤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一揚,一尾魚兒躍出了水麵,平靜的湖麵上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金色的陽光照在這一尾魚兒身上,魚兒通體光滑,泛出淩淩波光。

蘇錦兒連忙送上裝滿水的木桶,江少澤收了魚竿,取了鉤將魚放在木桶裏,魚兒一躍,濺了兩人一身水珠。

柔和溫暖的太陽光地下,微風透著幾分舒爽,兩人擦了臉上的小水珠,笑容純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