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兒如同沉睡了很久的嬰兒,突然驚醒,抱著沈煜宸哇哇大哭起來。

沈煜宸一怔,牙齒猛然鬆開,低頭愣愣地看著蘇錦兒,手足無措。

蘇錦兒卻不管不顧,抱著他哭得盡了興,小臉在他身上蹭了蹭,才抬起頭來看向他,眼裏滿是依戀,她踮起腳輕輕貼上的沈煜宸的唇,泛紅的眼裏又蓄了一層霧氣,帶著濃濃的鼻音道:“煜宸,我好想你。”

沈煜宸渾身一顫,看著她深深淺淺,蓄了霧氣的眸子,眼底的戾氣和憤怒轉瞬之間消散全無。

有力的手臂箍著蘇錦兒盈盈一握的腰肢,他低頭看著懷裏呢喃的人,眼裏慢慢蒙上一層水霧,手臂的力度也越收越緊,低了頭,反入為主的貼上了蘇錦兒蒼白的唇,滾燙的舌探入進她的口中,一點點侵襲,輾轉,掃卷著她嘴裏的每一寸。

蘇錦兒軟軟地靠在沈煜宸的懷裏,任由他的手臂支撐著自己,她靠在他不停起伏的胸膛上,微微喘著氣。

“錦兒…你去哪裏了?我好擔心…”

沈煜宸湊在蘇錦兒的耳邊,聲音越來越輕,眼裏溫柔如水,眼瞳慢慢放鬆,視線不知道放在哪裏,輕掩的眼眸越來越低,最後慢慢合上,話的尾音還未說出來,已經沉沉睡去。

屋內散過一絲草藥的清香味,淡淡清香,惹人像要好好地補一次覺,進入深度睡眠。

蘇錦兒坐在沈煜宸的身邊,擦了擦眼淚,看著他熟睡的模樣,長長濃密的睫毛,斜飛入鬢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微微翹起呼吸的唇。這幾日天天在外奔波尋找著,光滑的皮膚黑了幾個度,讓原本就不常笑的他添了些剛毅,眼底有一輪淺淺的黑眼圈,看來有些疲憊,臉上未好好修理的青色胡渣更添了幾分憔悴和成熟。

瘦長的手撫上沈煜宸俊美瘦削的側臉,蘇錦兒欺身湊近他耳邊,語氣輕柔:“睡吧!好好睡一覺,睡醒了一切就都好了。”她起身點燃了香爐,焚了枚宣香,再將晾曬幹枯的中草藥放幾片入爐,淡淡的清香味不一會便嫋嫋散發出來。

於淳一大早去了軍營,不見沈煜宸,疑惑又繞了過來,他叩了幾下門,見開門的正是他們每日都要去尋的夫人,楞了楞,看了一眼正在室內安睡的將軍,頓時了然,連忙頷首行禮。

蘇錦兒將手放在嘴邊,向室內看了一眼,示意於淳安靜。

於淳頷首退了出去,無數疑問在腦海裏縈繞,夫人什麼時候找到了?什麼時間回來的?又去了哪裏?為何突然消失這麼久……想起夫人鎮定平和的眼神,於淳覺得好像有些地方不一樣了?但到底是什麼不一樣了,又說不出來。

但好在,夫人總算是回來了。

於淳遣散了下人,命行事一定要安靜,東苑內暫時也不要去打掃。一時之間,東苑內十分靜謐,但隻是一會,代曼就朝這邊來了。

一大早上,一個丫鬟就急匆匆跑了過來,告訴她蘇錦兒回來了,還帶著一個男人一起回來,撞上了正欲出門的將軍,將軍大怒,扛著蘇錦兒去了東苑。

代曼一怔,但隨即微喜,莫不是沈煜宸並未原諒蘇錦兒?千辛萬苦找她回來隻是為了懲罰她的背叛?江少澤為何又放蘇錦兒回來了呢?雖有疑問,代曼卻隱隱感到欣喜,按耐住想要立即過去看戲的衝動,等了片刻,料到沈煜宸已經狠狠地教訓了蘇錦兒一頓,這才急急起身朝東苑裏去。

可是……為何會如此安靜呢?難道將軍是因為顧忌蘇錦兒公主的身份,便遣退了下人,關在東苑執行家法?可也不該如此安靜啊!

沒有期望之中蘇錦兒哭喊叫冤的聲音,也沒有沈煜宸氣急敗壞的樣子,更加沒有家法伺候的下人……這不禁令代曼有些失望。

“蘇……姐姐……回來了嗎?”代曼隨手拉住一個輕手輕腳快速走過的下人問道。

下人正欲行禮,被代曼用力一拉,整個人一驚,沒有站穩,撲麵朝代曼撞了過去,代曼連連後退幾步卻已來不急,還是被下人撞的踉蹌後退了幾步。下人極力穩住了身子,渾身一顫,撲通跪倒在地,哆嗦不已。

寒香驚叫一聲扶住了代曼,穩了穩受驚的代曼,提起裙角忿忿一腳踢在下人身上,怒罵道:“沒長眼的狗奴才,你不知夫人懷有身孕嗎?若是驚了夫人,給你十條狗命也擔當不起!”

代夫人懷有身孕,在將軍府的地位如日中天,蘇夫人與人通奸又失了蹤影,形象地位都已是一落千丈,若不是公主的身份,怕是早已經被將軍給除去正夫人之位,給修了妻也不奇怪。將軍府內凡事有點見識的下人,誰不明白代夫人才是未來將軍府內真正的女主人。下人見撞的是懷有身孕的代夫人,早就嚇的魂不附體,哪還能思考,被寒香踢了一腳,撲倒在地,又迅速跪著爬了過來,“奴婢……奴婢瞎了眼,求夫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