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各位大臣寒暄了一陣,沈煜宸就朝這邊走了過來。他穿著一身黑色長綢衣袍,長身而立,仿若修竹,刀削般的側臉,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沒有半分戾氣卻讓人不敢隨意靠近。
代曼看著迎麵朝自己走來的男子,隻覺得無比的幸福。這個人是她的夫君,他是那麼的俊美,那麼的優秀,她怎麼舍得將他拱手讓給別人,怎麼能容忍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現在,她做到了,她不僅讓他娶了她,還懷了他的孩子,不管這過程的背後是如何的不堪,此刻,她都是幸福的。
她臉上綻放了一抹笑意,待沈煜宸即將走近時,迎了上去,她剛想要說什麼,沈煜宸已道:“錦兒呢?她還沒有過來嗎?”
代曼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已然變得僵硬,“姐姐說外邊冷,已經進了馬車了,讓妾身在外麵候著將軍。”
沈煜宸點頭道:“嗯,你也進去馬車吧,今日風大。”
“將軍,你不陪曼兒坐一輛車嗎……”
代曼的話還沒有說完,沈煜宸已經朝蘇錦兒那輛馬車而去。她眼裏閃了一絲疑惑,隨之染盡了委屈和不甘。
一路隱忍著,回到了凝香院,代曼更是事事看著都不順心,亂砸亂扔東西,打罵院裏的丫鬟。
青籮勸道:“夫人,將軍隻不過是見她受了重傷,才和她乘了一車,不過是怕落人口實,夫人不必介懷,由此傷了身子可就不值當了。”
代曼咬牙切齒道:“為何沒有給我殺了那個賤人?為何還要留著她?一張仿真的字跡能說明什麼?!”
“夫人息怒,這是趙夫人的權宜,夫人若心有不甘,可以另從計議,夫人您肚子的孩子將來可是將軍的長子,您一定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啊。”
代曼深吸了幾口氣,緩緩閉上眼睛坐了下來。她摸了摸日漸變大的肚子,道:“你說的對,為今之計,是要生下我和將軍的孩子,等有了孩子,興許一切都會變了。”
小鈴知道今日蘇錦兒和時夏回來,晚歸時特意去琪琪小吃店裏買了一些兩人平時最喜歡的吃的點心,還帶了幾本近來市場上最時興的話本子給蘇錦兒。
蘇錦兒坐在滿樹青黃交織的梧桐樹下,一邊吃著點心,一邊看著話本子,看到緊要之處,連點心也忘了吃。幾本話本子看完,天色已經擦黑,蘇錦兒合了書本,感歎道:“時興之物總是有其中的道理的,這本書寫的很好,小鈴你眼光不錯。”
小鈴道:“夫人喜歡看就好,下次奴婢再給你尋幾本來。”
正說著,牆頭後窸窸窣窣,不一會,冒出一個腦袋來。蘇錦兒看也不用看,就知道來者何人,小鈴也習以為常,將茶多斟了一杯。
陸夢琪的腳在牆麵蹬了幾下,雙手扶住牆頭,輕鬆一躍就跳了下來,穩穩當當地站在了地麵上。但在落地的那一刻,她回頭看了幾眼,疑惑道:“難道爬牆有助於輕功的練習?我怎麼感覺這幾次這翻牆更輕鬆了。”說著,她撫著下巴點了點頭,心中默認就是她的輕功高了些。
小鈴眉眼彎彎偷偷笑了笑。這片牆頭邊上的藤木都被除了,光滑高聳的牆體上隱隱凸起了幾塊,是蘇錦兒為了方便陸夢琪爬牆而打的暗基,牆院裏麵的幾棵矮小的樹也被移栽到了另一邊。
光禿禿一片,但那些磕磕碰碰的腳卻都被移除磨平了。
陸夢琪起初還沒有發現,但她在吃著點心時,怎麼看都覺得蘇錦兒這院子少了點什麼。最後,她才驚道:“你這不是種了玫瑰灌木和矮樹丫嗎?怎麼都沒了,這光禿禿的牆好醜啊。”
小鈴抽了抽嘴角,蘇錦兒道:“是挺醜的,過幾天把牆也拆了好了。”
陸夢琪擺手道:“別拆別拆,你拆了我爬什麼啊,我的輕功這才初有了起色,得時時練著。”
次日,蘇錦兒又從牆頭爬了過來,隻是這次坐著的除了蘇錦兒,還有沈煜宸。兩人正在院子裏對弈,小白溫順地趴在沈煜宸的膝上,懶洋洋地眯著眼睛。
常爬人家裏的牆,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更何況是堂堂大將軍家的院子,若是沈煜宸知道她爬了他家裏的牆,怕是會將自己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