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秀水城外,某陰暗角落。
某個隱蔽的地下密室。
那名被邱公子打到模樣淒慘的小二,正垂首而立。
片刻間,他的臉龐,身材都宛如液體一般,緩緩蠕動。
轉眼間,便化作另一副模樣。
易容之法!
此人雙膝跪下,在他前麵,是一墨袍男子。
這墨袍男子相貌英俊,眉宇間卻透著股冷意,嘴唇極薄,給人一種嚴苛之意。
墨袍男子緩緩開口:“劍奴,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仿若夜梟。
曾偽裝“小二”的見劍奴。
深深跪伏,其聲惶恐:
“主上,劍奴失敗了,目標乃是外指繡衣,未能成功使其與朝廷結怨,請大人恕罪!”
墨袍男子一言不發,看不出喜怒。
越是如此,劍奴便越是恐懼。
“罷了,本就是未雨綢繆而已。此人雖為神道修士,但其道行不深,即便一同進入劍塚,也對吾之所圖應當無礙。”
墨袍男子擺擺手。劍奴這才鬆了口氣。
抬頭,正欲言語。
一道細如絲的劍氣從墨袍男子指尖迸發!
快到極致,一閃而過!
悄無聲息,便洞穿了劍奴的腦門。
劍奴無聲倒地。
漸漸蒼白的臉上,殘留著不敢置信。
隨後,嫣紅才從傷口處汩汩流出,浸染黯淡的地板。
血腥氣兒,充盈在整個房間。
墨袍男子歎息一聲,
“隻是沒想到那神道之人竟是繡衣......你惹上了這等麻煩,雖暫未暴露,但以那群鷹犬之能,早晚會會找到你,到時又是一樁麻煩,還是死了的好。”
說話間,墨袍男子氣機一凝!
磅礴的劍意自他身上爆發!
細如雨,綿如絲!
一瞬間便充斥了整個房間!
一雙丹鳳眼中爆發出無盡殺意,
“誰?在作那梁上君子?”
毫無回應。
一道幽光一閃而過,再無一點氣息。
墨袍男子麵沉如水,他知曉,方才有什麼人,偷聽了他與劍奴之談話。
......
風波平息,塵埃落定。
邱縣尉縣尉以矛作棍,杖責其子後,便灰溜溜地離去了。
不敢多留一刻。
而經此一事,想必秀水百姓平日茶餘飯後的談資,又多了一件。
酒樓內,氣氛有些異樣。
原本那些,打算結交江南的江湖客,也打消了心思。
畢竟,很少人願意和惡名昭著的繡衣扯上關係。
無論直指外指。
無論敵友。
夜已深了。
酒樓也到了打烊之時。
江南卻愈發覺得不對。
他腦海中總是回想起那個精明的店小二。
據掌櫃所說,這店小二叫順子,已經在酒樓幹了三載有餘。
平日也是頗為機靈。
不可能會忘記那房間是邱公子常住的。
然而今日,卻犯下這低等錯誤。
雖然也能用粗心大意說得過去。
但江南總感覺,有些刻意了。
就好像,故意挑起他與縣尉的矛盾?
這時,掌櫃的迎了上來,便要領江南回房歇息。
突然間,後廚方向傳來一聲驚魂之音!
身形壯碩的廚子,連滾帶爬滾進來。
臉上涕淚橫流,哭得像個三百斤的孩子。
“掌櫃的!掌櫃的!不好了!出事了!”
掌櫃的貝嚇了一大跳,嗬斥道:“大驚小怪!成何體統!”
廚子此刻也顧不上丟臉,顫顫巍巍道:“掌......掌櫃的......死了!順子死了!”
“就在米缸裏!”
“身子都僵了!”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無不色變。
掌櫃的慌亂中告了一聲罪,便招呼夥計報官,然後鑽進了後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