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
江州,古老者宮殿,白燭住所。
作為所有遠古驕實際意義上的話事人,若是沒有他的允許,自然沒有人敢於叨擾。
但即便如此,在某夜裏。
也有一層又一層晦澀而複雜的陣紋化作屏障,將整個房間完全封閉。
就好像白燭如今正在做的事兒,絕不能有一絲泄露那樣。
幽暗的房間內,白燭躬身站在地上,在他身旁,懸浮著一盞深青色的燈盞。
而在白燭身前,是一麵如同虛幻水鏡一般的朦朧畫卷,它看起來模糊不清,猶如被風吹皺的湖麵那般。
仿佛極不穩定。
在畫卷之中,是一片陰暗漆黑的背景,隱隱可見廢墟的陰影猙獰。
在這令人心悸的陰影中,一道籠罩在大袍中的身影,巍然而立。
“白燭,最近可還順利?”他問,聲音沙啞而低沉,仿佛鋼鐵在緩緩摩擦。
“一切順利。”
“這些遠古時代的餘孽妄自尊大,三言兩語加一點惑心之術,便已然掌於吾手中。”
“待那神城開辟後,吾便讓他們獵殺人道,以作障目之法。”
他看向身旁懸浮的青色燈盞,目露迷醉之色。
“而吾,則將借它之力,喚醒神塔核心,親手交予您。”
白燭如此回答道,而後眉頭輕皺,“另外,請莫要再喊吾白燭這個名字了,帝主。”
帝主沉默片刻,“那麼,辛苦你了……白虎神將。”
白燭這才露出一絲笑意。
“即便如此,也千萬當心。”
帝主再叮囑道:“你如今在人道地界,萬事皆要謹慎,還有那些遠古之人背後的古神,也當要防範。”
白燭點頭,露出一絲自得之色:“帝主,這你便無須擔憂了——那蜈王背後的古神蜈,也是在吾的操控之下了。”
“哦?”帝主的聲音罕見地流露出一絲讚賞,“做的不錯。”
頓了頓,他又道:“還有一事——不日,青龍與玄武將來到江州,他們在明,你在暗,以確保一切順遂。”
白虎挑了挑眉,“帝主是要吾與他二人一同行事?”
“不。”帝主搖頭,緩緩道:“坦白來,吾並不信任青龍,亦不信任白虎。”
“他二人於俗世中呆了太久,染上諸多人道惡習,心已不正。”
“所以你還幫吾監視他們二人,一旦有所一場,當立刻向吾報之。”
頓了頓,帝主才幽幽一歎,“畢竟,唯有被吾從這具肉身中複活的你,才是吾唯一可以相信的了。”
聽得這話,白燭深吸一口氣,目光中透出一絲觸動,“吾遵命。”
於是,水鏡一般的畫卷,緩緩消散。
一切歸於平靜。
而在遙遠的庭中,看著消散的白虎神將的殘影,帝主麵無表情。
空寂之中,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
“你還是如當初一樣喜愛擺弄人心啊……”
“不過,朕心甚悅之……”
……
諸生塔第九層。
這一層與其餘層數,皆是不同。
它沒有廣袤無垠的空間,方圓也就十幾裏的樣子。
鬱鬱蒼蒼的山木之間,一座古老的村落若隱若現。
白虎神將至今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