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禦獸台上,鴉雀無聲,唯獨剩下了小丫頭咋咋呼呼。
“是一頭熾焱金雕!”
“它將小蛇蛇吞進了肚子裏!”
在空曠的平台上環顧一圈後,那胸腹破碎,渾身流著鮮血,目中驚怒交加的金雕,第一時間映入地寶丫頭的眼中!
“就是你!”
小姑娘鼻子抽抽,抬手掏出出一把百丈之巨的長柄金錘,便是狠狠砸下!
在眾目睽睽之下,砸落在金雕頭上!
砰砰砰砰砰砰!
刹那間,金雕的殘叫聲響徹禦獸台!
眼中再不複方才的桀驁不馴,充滿了祈求地看向自家主人。
然而倉央鄔也隻得轉過頭去,不忍看。
“吐出來!”
“把小蛇蛇吐出來!”
“否則地寶砸死你!”
小姑娘再道,怒氣衝衝,一錘又一錘砸在金雕頭上!讓本就負傷的金雕更加淒慘!
終於,在一片死寂的沉默中。
纏繞在江南肩上的六目碧蚺試探著開口,“丫……丫頭,本座在這裏……”
於是,滿心急切的地寶才轉過頭來。
“誒?”
“小蛇蛇你沒事!”
說罷,也不再去管那狼狽不堪的金雕,收了巨錘,把六目碧蚺握在手上,左瞧瞧右看看。
“沒事就好!”
“江南江南!既然小蛇蛇沒事的話,那咱們走吧!”
江南:“……”
倉央鄔:“……”
周遭修士:“……”
這小姑奶奶是缺一根筋嗎?
難道看不出氣氛不太對勁?!
江南歎了口氣,拍了拍地寶的肩膀,“師姐,稍微等一會兒。”
隨後,他看向不知所措的倉央鄔。
“道友,你方才說什麼?能當著地寶師姐的麵再說一次麼?”
頓時,後者的臉色變得煞白。望了望江南,又望了望地寶,始終憋不出一句話來。
“嗯?江南,這是怎麼了?”
這時候,大大咧咧的地寶終於反應過來了,看了看江南,又看了看周遭人群,雙手叉腰,
“你們看什麼呢?”
江南眼睛一眯,將事情來龍去脈,一一講述。
末了,總結道:“這位來自漠聖州的倉央鄔縱容手下靈獸行凶,差點兒把小六子活活吞了。”
“不僅如此,還以勢壓人對我動手,更是搬出來漠聖州名頭多番威脅。”
“早知如此,我便不隨蘄老來這離宮了!”
“這離宮,太過危險了!”
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般,江南一邊說,一邊連連歎息。
眾人:“……”
你他娘的能不能稍微要點臉?
全程打得合道境的一州天驕毫無還手之力!
究竟是離宮危險還是你危險?!
但他們信不信,不要緊。
關鍵是地寶這丫頭還就信了。
她望著對麵的倉央鄔,握起拳頭,咬牙切齒!
“倉央鄔?漠聖州?地寶錘你們哦!”
語氣嬌憨,聽著不像威脅,倒更像小拳拳錘你胸口這種。
但在場沒人一個人敢把這話當做玩笑。
畢竟,這丫頭背後乃是天殿七仙之一。
作為如今半死不活的離宮的中流砥柱,所謂天殿七仙除了名義上對天闕城的管理之外,就隻有三個要求。
能打!
能打!
還他媽的是能打!
總之,每一任天殿七仙或許並不掌握著多大的實權,不像地殿宮主或人殿部長那般隻手遮天,但要是論戰鬥力,隻能說完完全全甩其他人十八條街!
這等存在的弟子說出的話,誰敢覺得是在開玩笑?
真上頭了,直接把你祖墳都揚帆起航了!
八大聖州之一的漠聖州,在一般存在麵前的確是難以望其項背的龐然大物。但對於天殿七仙那群戰鬥狂人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人潮之中,吞咽口水與倒吸涼氣的聲音接連響起。
一道道看向倉央鄔的目光,已變成了沉重的憐憫和一絲絲幸災樂禍。
——平時瞧把你厲害的,這下踢著鐵板了吧?
“你們說……不會真因為今日之事讓七仙之一與漠聖州交惡了吧?”人群中,有年輕一些的修士慢慢開口,神色駭然。
此話一出,頓時便有人反駁,“那可說不準——你沒看那喚作江南的小修士多強?直接鎮壓了合道境的倉央鄔!這等天賦和戰力哪怕在天殿七仙眼裏,恐怕也是可遇而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