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怒!”
“且先息怒!”
就仿佛早有預料那樣,對於神宮道祖的反應,七殿下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的意外。
“道祖,先聽本殿一言。”
七殿下深吸一口氣,自顧自地開口,
“在我茫茫乾道的曆史中,禁區降臨數十次, 雖每一次都言之‘鎮壓’,但實際上您應當也清楚——所謂的鎮壓不過像是為它畫地為牢,而這牢中的蒼生百姓皆是是食糧。”
“它就像是一頭惡虎,每次下山都飲人血,食人肉,而我乾道,已讓它放肆了無數萬年!”
“每一次,都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等那惡虎吃飽喝足, 悠然而歸!”
“這哪兒是什麼‘鎮壓’?這簡直就是飼喂!”
“我茫茫乾道,仙人遍地,妙法通天,憑什麼能讓它肆虐蹂躪?”
“本殿今日……不飼虎,欲殺虎!”
七殿下情真意切,說到最後激動之處,更是目露凶意,嫉惡如仇!
那無比堅決的語氣,讓仿佛不染凡塵的神宮道祖,都有了一絲絲動容!
於是,她的語氣才稍微柔和下來了一點,“接著說。”
很明顯,這是稍微被打動了,願意再聽七殿下一言。
後者也是喜出望外,深吸一口氣, 將一切的計劃,徐徐道來。
諾大的紫水晶宮殿內, 七殿下慷慨激昂地說著, 神情激憤,眼中迸發出執拗與瘋狂的光芒。
但隨著他的講述,那王座上的女子的眼神卻從一開始的好奇,到後來的驚駭,再到最後的無法理解……
“你……瘋了?”
她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仿佛著了魔一般的七殿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道祖,此事一定能成!”
女子的話並沒有引起七殿下的惱怒,他直直地盯著王座上的女子,拋出最後的橄欖枝,
“此役若成,自此之後,再無禁區,功德無量!之於您而言,更是天大的功績,足以讓父親重新將您調至豐饒之域!”
仿佛一切的鋪墊,都是為了這最後一句話。
這個時候,七殿下自認為拿捏住了對方的軟肋。
他相當有自信。
從很久以前他就發現了一件事——隻要自己拿捏住對方的心頭最深處的欲望, 無論是向往的東西也好, 還是懼怕的東西也好, 那麼對方都會輕易被他打動。
——當初說服天碑道祖的時候,便是如此。
他告訴那位敏感的道祖,隻要徹底破除了禁區,天碑道祖將是整個乾道的英雄,在三十六道祖中獨占頭籌。
於是,一切就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隻是這一次,他似乎失算了。
在死一般的寂靜中,那王座上的女子終於說話,
“是這樣麼?”
“你一直以為執掌這極北之地的神宮域,是那老不死對妾身的懲罰麼?還是你認為妾身想要離開,需要他所謂的乾主的調令?”
她的聲音中,帶著若有若無的譏諷之色,就像在看一個小醜那樣。
那一瞬間,七殿下胸有成竹的表情,僵在臉上。
“本來,妾身並不願意多管這些閑事。”
王座上的女子緩緩搖頭,“但哪怕不承認那個老不死的,妾身也由不得你這般胡來。”
說到這兒,她想起方才七殿下告訴她的毀滅禁區的“計劃”,仍感到一陣脊背發寒!
“罷了,便讓妾身將你製服,再綁回去給那老不死的看看。”
女子站起身來。
於是,整個天地仿佛都跟隨著站起,浩蕩神威如天河倒灌那樣傾泄而下!
“讓他看一看,他琢磨那些莫須有的事的時候,他的崽子都在發什麼瘋!”
與此同時,七殿下的神色也冰冷了下來。
“按本殿的計劃,要徹底毀滅禁區,神宮大域是不可缺少的條件。”
他緩緩搖頭,
“既然道祖固執,那本殿隻有得罪了。”
先禮,後兵。
禮不成,則兵戎相見!
話音落下之時,一股無窮恐怖的氣勢自他身上悍然升騰而起,仿佛滔天的火焰一般衝霄而上!巍峨的紫水晶宮殿,一瞬間被震裂出無數細碎的裂痕!
女子走下台階,於無盡的風暴中輕移蓮步,抬起眼簾,目露不屑,
“就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