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盤膝而坐的女人愣住了,那妖媚的臉上漫不經心的玩味笑容也在那一瞬間凝固。
她帶著三分狐疑,七分不信看向眼前麵容平靜的男人,將他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是說,那個傳聞戰勝了煌天聖主的年輕小子在劍之一道的造詣超越了你?超越了坤坎二道號稱劍之帝王的劍聖主?”
劍聖主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簾,“吾不會說第二遍。”
盡管沒有正麵回答,但卻是承認了魘夢聖主的疑問。
後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毫無疑問的,劍聖主沒有必要撒謊,在劍道上無比驕傲的他,絕不會撒這種慌。
也就是說,那個來曆不明的年輕修士在劍道上的造詣,真的超越了劍聖主。
“可是……這怎麼可能?”魘夢聖主深皺起秀眉,喃喃開口:“倘若有這般人物,本宮為何從來沒有聽聞過?”
“不知曉。”劍聖主漠然搖頭:“實際上,據那兩位所言,天演之事,恐怕也和他脫不了幹係。”
魘夢聖主悚然一驚,旋即恍然,仿若想起來了什麼東西一樣,幽幽歎道:“所以他們才會讓本宮橫渡大域,趕來協助你這塊又臭又硬的鐵石頭——那兩位,不相信你能阻止天演一行的腳步?”
劍聖主麵無表情,隻是微微點頭。
“你打算如何?”魘夢聖主沉默片刻,突然問道:“本宮不過是奉命助你一臂之力而已,具體要怎麼做,還得你拿主意。”
“信中提到的東西,你帶上了嗎?”劍聖主問道。
“自然。”魘夢聖主妖嬈一笑,抬起那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一翻,頓時,一枚人頭大小的圓形容器便出現在她的手中。
看起來,像一個造型奇異的酒壺。
它上下皆窄,唯中段臃腫,通體仿若晶瑩剔透的水晶製成,看起來似一個豎立起的橢圓,邊緣一側又延伸出彎曲如靈蛇一般的把手,似玉似石,入手溫潤。
在它的上方,還壓著一個雕刻這奇異紋路的圓形的玉蓋,將這橢圓事物內部的一切都掩蓋。
魘夢聖主將它放在桌上,白皙如玉的手指摩挲著壺柄,輕聲開口:“不過既然你打算用這東西,便說明你還是沒打算做到那一步吧?”
她輕輕一笑,神情變得曖昧起來,戲謔地看著劍聖主:“明明被暗地裏叫作最冷酷無情的男人,卻在這種事上頗為猶豫呢,當真有趣。”
劍聖主看了她一眼,仿佛早已習以為常,道:“那兩位的命令隻是阻攔,如果可以的話,吾並不想親手鎮殺曾經的同僚。”
頓了頓,他盯著那酒壺,輕聲一歎:“但倘若這仙人醉也無法阻止他們,那便沒有辦法了。”
魘夢聖主攤了攤手,不置可否。
“倘若真到了那時,便勞煩魘夢你一同出手了。”劍聖主垂下眼簾,道。
“本宮來此,不就是做這個的麼?”魘夢聖主勾起嘴角,眸光閃動,“不過本宮有些詫異,以堂堂劍聖主,難道還敵不過那三人嗎?”
“天演一生精通推演之道,實力卻是平平;至於煌天那瘋丫頭,也不過是吾手下敗將,成不了氣候。”
劍聖主緩緩搖頭:“不瞞你說,在他們來到聖地之前,吾輩都沒有請你出手的打算。直到……”
“直到那個在劍道上壓過你一頭的神秘修士?”魘夢聖主接口問道,“他很強麼?”
“不知曉。”劍聖主異常幹脆地搖頭,“今日在劍宮之外,吾不僅在引以為豪的劍道上被壓了半頭,同樣也看不透他的深淺——在吾眼裏,這就是一個毫無修行痕跡的尋常凡人。”
“哦?”魘夢聖主仿佛一下子來了興趣,美目流轉:“或許……他真就是個尋常凡人?”
“莫要開玩笑了。”劍聖主望向窗外,搖頭:“一介凡人豈能戰勝煌天?更何況,據劍汣所說,此人在他們的一行中隱隱占主導之位。”
“明了。”
魘夢聖主目中好奇之色更濃,一雙媚眼微微眯起:“若是交戰,你隻管安心應付煌天和天演便是,此人便交由本宮。”
聽罷,劍聖主提起桌上的酒壺,轉過身,消失在這諾大的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