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偉和冷然也一起跟了上去,林微白去交錢辦住院了,給林小寶檢查醫生出來時忙點頭道:“確實是急性闌尾炎沒錯。”
她冷靜問道:“是不是單純單純粘膜水腫?要動手術嗎?”
那醫生點頭,說:“急性壞疽性闌尾炎,可以準備手術了。”
林小寶身後淚眼汪汪盯著她,她心疼道:“我是景和醫院麻醉科主治醫生,我想這場手術麻醉由我來做。”
喬偉仍是太陽花一般明媚陽光:“手術我主刀,冷然你和小墨去準備麻醉。”而後轉身對立一旁女醫生道,“你給我打下手吧!”
待看清那人眉目之後瞬間慘白了臉色,那女醫生就是當年她流產和清宮時主治醫生路靖美,而這些年已經升了副主任醫師。
池小墨深呼吸,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畢竟她隻是路靖美眾多病人中一個,而她之所以清晰記得則是因為人生自此隻有這一次。
隨後她和冷然準備麻醉,喬偉路靖美準備手術,消毒時她終是沒忍住問冷然:“你當年不是骨科嗎?為什麼喬偉是外科醫生?”
他嫣然一笑:“學醫本來就是呆實驗室時間比上課多,可況基礎專業課和考察課都是一起上。”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努力想讓林小寶麵成路人甲乙丙,可就算是路人也畢竟是個孩子啊!
德國麻醉和國內小兒麻醉方麵有些顯著區別,德國很注重小兒心理,父母可以不戴口罩陪同其進入手術室,術後可以由其父親或者母親躺病床上,等麻醉清醒後交談。
林小寶麻醉是基礎麻醉加局部麻醉,喬偉是個優秀外科醫生,和路靖美配合天衣無縫,整場手術下來也就一個小時。
急性闌尾炎不是什麼大手術,卻因為病人是林小寶捏了一身冷汗。
等林小寶推到病房後路靖美才揚著甜美笑容做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喬偉老婆路靖美。”
池小墨有些心虛,就怕路靖美對她名字還有印象,畢竟這個姓比較罕見。
“叫我小墨就好了。”她僵硬笑著,刻意隱去姓氏。
冷然拍了拍喬偉點點頭:“今天謝謝你了。”
喬偉古銅色皮膚顯得格外醒目,咧著幾顆潔白牙齒道:“還跟我客氣什麼!”
池小墨隻想離開路靖美視線,總覺得有著濃烈威脅感,忙指了指病房說:“我先去看林小寶。”
冷然忙上前跟著她:“我陪你一起去。”
她隻一個勁地往前走,哪裏顧得上冷然啊。
路靖美盯著池小墨消失手術室門前身影若有所思,而後對身旁喬偉說:“我好像哪裏見到過小墨。”
喬偉輕笑出聲,伸手點了點她鼻子:“想什麼呢你,她這幾年都國外。”
路靖美撓撓頭,依舊困惑:“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林微白和藍婷火速回家收拾換洗衣物,她和冷然陪著麻醉還沒有醒林小寶,她坐病床旁邊拉著林小寶肥嘟嘟小手深深烙上一吻。
才三歲孩子就能痛極情況下強忍疼痛沒吵醒家人,多麼懂事而令人心疼啊!要不是房間隔音效果好林家現怕是各個心急如焚整體雞飛狗跳了。
“忘了跟你說,明天休息。”
她回頭盯著冷然,他坐一旁長椅上,白熾燈燈光傾斜他身上,白色外套刀削般深刻麵頰,還有那一雙深不見底黑眸。
兩人視線交織一起,久久沒有開口,周圍溫度瞬時上升。
她低著頭將視線落林小寶蒼白臉上,努力告誡自己,不該動心,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藍婷和林微白動作迅速,十一點半時就回來了,躡手躡腳對池小墨道:“你先回去休息,明早先將小寶情況告訴爸媽,然後家穩住爺爺奶奶。”
她鄭重點頭後和冷然並排走去出病房,深夜除了進出醫護人員基本上也沒了多少人,她低頭看身側挺拔偉岸身影,他們好像極少有並肩行走時候。
他往往是走前麵,將她遠遠甩身後,她努力追逐他腳步想要比肩而站。
天冷夜寒,出住院時就覺得寒氣襲骨,她裹住衣領抵禦寒冷,肩上一暖,冷然外套早已悄然無聲落她肩頭,她錯愕抬頭,盯著他繃緊下顎。
“我送你回去。”
仍舊是白色車,卻由賓利變成了福特,她微微愕然後跟著坐副駕駛位上,車前有個水晶掛飾,待她看清後渾身一震,裏麵竟然鑲嵌著她照片。
她一時不知所措,望向窗外想要逃避,這個發現讓她既欣喜又難過,為什麼她想要和他撇清關係時讓她有細微感動,仿佛以前那些死纏爛打其實是兩情相悅。
想起醫院公寓24房間,訥訥開口:“你怎麼會學生公寓裏住?”
他淡然輕笑,解釋道:“因為我現還沒錢付房子首付,住醫院方便簡單,挺好。”
是嗎?真好嗎?
貝齒咬著下唇不再追問為什麼以他家境卻付不起首付,隔音地毯效果不太好,發動機轟轟工作聲音遠比他之前開車大,可他卻像好不介意那般自如。
他從後視鏡中看見她緊咬下唇貝齒,心中一陣惆悵,倘若當時他將事情處理到這一步再告訴她,是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