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旖旎。
澤園,這座城市最高檔的小區,環境優美,安保嚴密,站在頂樓寬闊的落地窗前,能看到這個城市最美的夜景。
安思琪將雷耀陽的襯衣和拖鞋擺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看了看表,陰冷一笑,將門打開:“姐姐,你果然還跟從前一樣準時。”
安如絮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視線繞過安思琪的肩膀,打量著她身後的客廳。
玄關處的男士拖鞋,以及沙發上那件熟悉的白襯衣,刺痛了她的眼睛。
“這三年,你就一直躲在這裏?”
安如絮走進房間,聲音有些抖。
“也不能叫躲吧,應該叫藏,金屋藏嬌的藏。”
安思琪環抱著雙臂,斜靠在門口,笑容狡猾又得意:“你也知道,耀陽有多愛我,害怕你報複我,所以製造了我死亡的假象,這三年,他名義上是你的丈夫,實際我才是他的妻子,這才是他真正的家。你大概不知道,每一個你獨守空房的夜晚,他都在這裏和我恩愛纏綿,他在床上……”
“別說了!”
安如絮捂住耳朵,表情痛苦的吼道。
沙發上那件刺眼的白襯衣,像是一個不會說話的觀眾,不斷恥笑著她的愚蠢和可悲。
一個女人,最悲哀的,莫過於丈夫的背叛。
如今的她,已經一無所有了,連那個和她融為一體的孩子,也沒有了……
安思琪站正身子,朝客廳中央的安如絮走去。
她的腿很靈活,一點也不像有問題的樣子。
安如絮看著安思琪那條細長的腿,冷冷一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腿,根本就沒斷過吧?”
“那是自然,耀陽說,我有一雙天生跳芭蕾的腿,我怎麼舍得讓這樣美好的腿斷掉呢?”
安思琪撫著自己的腿,笑得楚楚動人:“不過麼,樣子總要裝裝的,這樣耀陽才會對我充滿負罪感,才會把我捧在手心裏寵愛。”
安如絮的身子一顫,攥緊了手指,咬牙切齒道:“安思琪,你真惡毒,做了這麼多壞事,就不怕我向他拆穿你嗎?”
“拆穿?哈哈哈,你盡管去拆穿吧,你覺得他是信你還是信我?”
“我……我會想辦法讓他看清你的真麵目!”
安如絮有些心虛,毫無底氣的說道。
“安如絮,省省吧,別自作多情了,耀陽早就惡心透了你,他心裏但凡有一丁點你的位置,就不可能把你送給別的男人,更不可能下令打掉你們的孩子,你是不是跟他說,那天是我給你動的刮宮手術,是不是告訴他,是我設計你跟江家二少爺上的床,可是啊,他信你嗎?他肯定不信你吧……不然,你也不可能是這副落魄的模樣,活脫脫就是個棄婦!”
“……”
安如絮咬著唇,一時竟無法反駁。
安思琪說得對,雷耀陽根本就不相信她。
盡管她從手術室一出來,就向雷耀陽控訴了安思琪的種種惡毒,可男人充耳不聞,隻當是她傷心過度說的瘋話。
“安如絮,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悲嘛,為了你所謂的愛情,你把葉氏拱手讓人,氣死了老頭子,也氣死了你親媽,可是呢,耀陽他還是不愛你……如今你連你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我要是你啊,幹脆一頭撞死得了!”
“死,哈哈哈,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讓我去死,我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非要把我往死裏逼?”
安如絮失控的抱著頭,憤怒的嘶吼著,眼淚已經流幹,目光狠絕:“安思琪,我可以死,但是……我要拉你陪葬!”
說完,她從包裏拿出早就藏好的水果刀,猩紅著雙眼,朝安思琪揮了過去。
混亂之中,花瓶和瓷器,碎了一地。
奇怪的是,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安思琪,此刻卻像隻無辜的小綿羊,順勢躺在地上,表情痛苦的摸著腿,不斷往後挪動,滿臉驚恐的哭喊道:“不要,姐姐,不要殺我,我聽你的話,我離開姐夫,我離開他……”
安如絮的手腕,被一隻大掌狠狠捉住,水果刀掉在地上,她的身體被一個大力摔了出去,背部正好落在打碎的花瓶上,花瓶的碎片刺破她的衣服,深深陷進肉裏。
好疼,卻又像感覺不到疼……
“安如絮,你這個瘋女人,想幹什麼!”
回頭,雷耀陽麵色鐵青的瞪視著她,那張絕美的麵龐,此刻隻有冷酷和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