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卓琳就要被帶走,場麵一度鬧得有些僵。
雷耀陽終於開口了,不卑不亢的朝兩個小警員道:“兩位警官,你們可能不知道,我這老婆古靈精怪慣了,就喜歡搞這些惡作劇,她要真被綁架了,肯定第一時間給你們打電話報警,犯不著非滿了十二個小時,再向你們求救,不合邏輯,不是麼?”
兩個警員互相對視了一眼,讚同的點點頭,“雷先生說得有道理啊!”
而後,又一致看向被雷耀陽抱在懷裏的安如絮,語氣稍微嚴厲了些,“雷太太,既然您有手機,為什麼要等這麼久才報警,如果隻是惡作劇報的假警,我們是要追究法律責任的?”
安如絮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眼神閃閃爍爍,心虛的解釋道:“咳,那……那個,我當時被嚇壞了,又被我婆婆恐嚇,不敢報警,我一個剛出院的殘疾人,哪裏想得到那麼多,除了哭我什麼都不敢做,嚶嚶嚶!”
說到動情處,她還可憐巴巴的擠出幾滴眼淚,看著的確是人畜無害的白蓮花樣兒。
卓琳都快被氣炸了,也顧不得豪門夫人的端莊,擼起袖子就朝安如絮撲過去,“該死的女人,你拖那麼久,不就是想把事情定性成犯罪嗎,裝什麼無辜!”
雷耀陽背過身去,將安如絮牢牢護在懷裏,厲聲道:“媽,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安如絮仿佛一隻小貓,安穩的窩在男人臂彎裏,烏溜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凝著男人好看的眉眼,裏麵寫滿了困惑。
這家夥,是吃錯藥了嗎,居然會為了保護他,頂撞他最尊敬的母親大人,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啊?
兩個小警員,則被眼前的一切搞蒙了,不知道該相信誰。
“兩位警官,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該下班休息了,改天有空,我約你們老大劉局喝茶,鄭重表揚表揚你們。”
雷耀陽似笑非笑的對兩個小警員說道。
兩個小警員也不是傻子,立刻懂了,象征性的教育了卓琳和安如絮幾句,就離開了,自然也沒有留下任何出警記錄。
說白了,就是場‘家庭糾紛’,沒必要鬧那麼大!
警車越開越遠,卓琳身子一個踉蹌,要不是傭人扶著,估計早就摔下去了。
她沒有再大吵大鬧,也沒有叫囂著要教訓安如絮,隻是冷冷看著一直將安如絮護在懷裏的雷耀陽,心寒至極的搖搖頭,“看看,這就是你拿命拚的好媳婦兒,差點把你親生母親送進監獄,你可別以為她是什麼善茬,遲早有一天,你會毀在她手上……”
安如絮忍不住回懟道:“婆婆,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難不成你囚禁我這事兒是假的麼,我要不報警,我活該等死嗎?”
若是以前,無論卓琳怎麼數落,怎麼挑刺,她為了維護她和雷耀陽的感情,基本都忍氣吞聲,從不和卓琳起正麵衝突。
如今,她和雷耀陽也沒什麼感情好維護了,自然沒必要再當受氣包。
卓琳破天荒的,沒有理會安如絮,甚至看也沒看安如絮一眼,隻意味深長的看著雷耀陽,“兒子,不要讓我和你父親失望,孰輕孰重,你自己取舍。”
說完,她便轉身回了別墅。
夜風涼涼的,安如絮提著一口氣,做好了迎接暴風雨的準備。
卓琳囚禁她不假,她想把卓琳搞進監獄的心,也昭然若揭。
雷耀陽這個大孝子,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空氣安靜得可怕,昏黃的路燈,打在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上,在地上投下長長的陰影。
他們的影子,在某種程度上,重疊在一起,看起來親密無間,卻充滿了諷刺。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雷耀陽低下頭,輕聲對懷中的女人道:“想吃點什麼?”
“蛤?”
“清淡點的吧,全魚宴怎麼樣,聽說高蛋白的食物,有助於傷口恢複。”
還不待安如絮回應什麼,男人便快步來到車庫,打開車門,小心翼翼的將女人抱進副駕駛座,又貼心的為她係好安全帶。
“……”
安如絮後背緊緊貼著座椅,戰戰兢兢的看著極度反常的男人,全程不敢喘大氣兒。
她嚴重懷疑,這家夥要帶她去的不是全魚宴,而是鴻門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