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公主一喜,不有分說將金子塞進馮德貴的袖子裏,然後拉著連訣一塊進了榮元殿內。
“父皇……”十一公主走到皇帝的麵前去,脆生生地喊了一聲,連訣則低著頭站在公主的後側。
周成帝抬起頭來,看到鳳令月,問道,“天都黑了,你這會跑來有何事?還在殿外咋咋呼呼的,堂堂一個公主,成何體統?這一點,你真是不如瑭瑤兒。”
皇帝的話語中帶著斥責的意味,十一公主仿佛已經習慣了似的,大大咧咧地道,“女兒怕父皇不肯見我嘛……”
連訣靜靜地站在殿中,遠遠地看著這個男人,他年近五十,卻依舊身形凜凜,相貌堂堂,五官刀刻般俊美,他所出的兒女也個個相貌出色。
此時,他雖著常服,卻仍舊一副君臨天下的王者之勢,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這便是所謂的帝王之氣吧。
連訣看著這個男人,心中卻生出複雜的情愫來,仿佛站在一個黑洞的門口,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拉進去,一直拉著他往黑暗的深處走去,哪怕再微弱的光都看不到。
他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卻走不到盡頭。
“那你說說看,你來找我,所謂何事?”周成帝的聲音將連訣的思緒拉了回頭。
隻見十一公主站在書案前,咬了咬下唇,微微低著頭,道,“父皇,其實不是我要見你,是,是連家的少爺想見你,他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找父皇。”
“什麼?”周成帝聽了,猛地站起來,手一拂,十一公主便連連後退了兩步,砰的一下,那腰部撞在後麵的椅子上,她顧不上疼,急忙跪在地上,哀求著道,“父皇,隻是見他一麵,求求您了,至少聽聽他要說什麼吧。”
“皇上!”這時候,那穿著太監衣服的連訣雙膝跪下,摘下了頭頂上的帽子,露出真容來,那帽子下方,分明是一張美如冠玉的臉,如墨的鳳眸泛出淺淺的霧氣。
突然看到這樣一個少年,他像是從光裏走出來的一樣,明媚燦爛,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在哪裏見過一般,周成帝看著她,居然有片刻的失神。
“父皇,你不要怪罪連訣,他隻是救姐姐心切,請父皇看在他對姐姐一片真心的份上,讓他說說話吧。”一旁,十一公主盡量忽略腰部傳來的疼痛,撲通一聲跪在連訣的身旁,說道。
連訣見她如此,心頭微微一愣,他原以為她隻是給刁蠻無理的金枝玉葉,卻萬萬沒有想到,她會為了他的事,向皇上下跪。
周成帝目光一怔,回過神來,又恢複了那威嚴地神態,道,“十一大膽,居然敢如此欺瞞朕!來人,將十一拖下去,重杖十大板,關禁閉一個月,沒有朕的允許,哪裏都不能去!”
“皇上!”連訣聽了,連忙往前兩步,道,“皇上,實在,不關十一公主的事,是連訣跑去纏著她,她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會領我前來,皇上要打,請打連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