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你想說什麼?”連延慶問道。
“兄長可還記得,當年大嫂生產時,妹妹我恰好從夫家回來小住,大嫂生產的當晚,妹妹一直在福安院幫忙,在訣兒生下來之前,妹妹都不曾離開過大嫂的床前,當訣兒生下來後,是我第一個從穩婆手中抱過他,抱到兄長的書房向兄長報喜的,大嫂斷然不可能眼睜睜在妹妹的眼皮子底下作假。
況且,妹妹身為連家的人,又得母親和兄長處處維護,更不可能由著他人亂了連家的血脈。”
當年,連曦確實在大夫人生產的時候來了福安院,也是她第一個抱了連訣去向連延慶報喜,但是,她並沒有一直守候在大夫人的床前,隻不過,事情久遠,當晚福安院又一直忙忙碌碌,她現在扯這麼一個小謊,連延慶也不知真假,自然也沒什麼好懷疑的了。
連延慶點了點頭,道,“確乎是這樣,你還說,訣兒這模樣,與我實在相像。”
“那蕭姨娘的為人妹妹不便評價,兄長自有論斷。隻是,兄長若要將訣兒叫回來滴血,妹妹便忍不住要說一句了,這對曆來老實本分的大嫂實在不公平,恐她會從此對兄長死心,而訣兒這孩子,也怕是會對兄長寒心呀,妹妹不能眼睜睜看著兄長夫妻不睦,父子不和啊。”
連延慶眉頭緊緊鎖著,目光凝著,問道,“六妹,你當真能肯定訣兒是你大嫂所出嗎?”
連曦袖中拳頭微微握起,目光卻鎮定地望著連延慶,道,“兄長,妹妹以項上人頭擔保。”
連延慶沉默了片刻,後,拂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兄長。”連曦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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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姑奶奶來了。”
天亮後,連曦來了仙荷院,她幾步走到連似月的麵前,緊握著侄女的手,道,“月兒,沒事了,方才你父親到了你祖母那裏,氣得足足罵了蕭姨娘半個時辰,言辭間也信了她是故意害你母親,為了脫罪才說訣兒不是連家骨肉的話,本來吩咐了連天去山海關將訣兒叫回來,此番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祖母也說了,這一切都是蕭姨娘打的如意算盤,想要拖延時間罷了。”
連似月聽了連曦這番話,終於鬆了口氣,道,“這三天曦姑姑跟著擔了很多心,必定也為我母親和訣兒在祖母和父親麵前講了很多好話,曦姑姑,月兒謝謝你。”
“我做這點不算什麼,還虧你兩天內想出這些連環計策,一步一步為你母親和訣兒贏得了你父親的信任。”連曦也悄然鬆了口氣,道。
“現在,則是正正經經與蕭姨娘說句再見的時候了。”她笑的妖豔,目光森冷,決絕。
西院。
蕭姨娘躺在屋子裏地上,被蘇姨娘拿著簪子在身上刺了十幾次,此刻,身上處處是血,然而,無人理會她。
“吱呀……”這時候,門響了,她心頭一顫,抬眸便見連似月站在她的麵前,那模樣對她來說,便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專為索命而來。
“啊……”她嚇得渾身一個顫抖,瑟縮成一團,嘴裏喃喃地道,“是你,果真是你……我,我……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