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一聲令下,女人鼓起的肚子被剖開了一道口子,頓時,血流如注,房間裏發出一聲又一聲慘烈的尖叫聲,那腹中竟然有個孩子,孩子的心髒在微弱地跳動著……
“啊!”夢中的鳳千越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頭上全都是汗,他張開雙手,看著手掌,顫抖著,心裏頭十分驚慌。
他剛才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親手拿刀剖開了一個女人的肚子,那女人的肚子裏還有活生生的孩子。
為何?他為何會做這種夢,他為何要剖開一個女人的肚子,這個人是誰?是她嗎?和連似月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人?
過去那段日子,他常常夢到一個和連似月長得一模一樣,但性情差之千裏的女子,那女子在夢裏對他非常順服,對他愛意綿綿。
起初是幾天夢到一次,後來幾乎天天晚上夢到,而且那夢境越來越真實,越來越靠近他,有時候他醒過來後,會很久都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好像那女子真的與他在一起生活過了似的,他甚至覺得手心裏還留有她的餘溫。
飽受困擾的鳳千越曾經找一個廟裏的老和尚問過,為何頻頻夢到一個認識的人,但那人性情卻與真實的人截然不同,老和尚說了八個字,“既有所思,便有所夢。”
他細細咀嚼這八個字,後來得出結論:他在內心深處,非常渴望連似月臣服於自己,所以在夢境中織造了一個假的連似月,來陪他度日。
嗬嗬,他笑道,“這算什麼,我竟編造一個最恨的人來陪我。”
過了許久,他起身,將房中燭火點了,端來一盆水,準備洗個臉,低頭,看到水中的自己,昔日俊朗的容顏已不複存在,一張臉粗糲不堪
他見不得光,隻能一輩子流亡,落魄,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皇位,權勢早就離他遠去了,而這一切——
都是連似月造成的!
他一把將水盆打翻,往後踉蹌了兩步,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連似月,我鳳千越此生,與你不共戴天!”
他跌坐在地上,拳頭緊緊握著,眼中迸發出一絲仇恨的焰火,他就這麼坐著,一直到了天亮。
“砰砰砰”這時候,他的房門響了,外麵傳來一個粗魯的聲音,“賤奴,還不快些起床打掃,扣除你所有的月錢!”
鳳千越眼底閃過一抹寒光,下一刻,推開低矮的屋子門,便見一個五大三粗的人,正對著他惡言相向,唾沫星子橫飛,這人是後院的管事王保。
他連忙低聲稱是。
連似月,這就是你想要的吧,讓我鳳千越比卑賤之人更卑賤。
“天冷了,你把這些木炭送去夫人和郡主那邊送過去,記住,腰能彎多低彎多低,像條狗那樣聽話。聽見了沒有。”王保將兩筐木炭放在他的麵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是,知道了。”
鳳千越一手背著一筐木炭,往前院走去。
“呸!賤胚子!”王保啐了一口,道。
鳳千越抓和筐繩的手暗暗緊了,眼睛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