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雅派來的殺手在跟蹤,青樓魚龍混雜,是最好的安身之地。”何況這青樓是他名下的產業,最安全。

呼,終於鬆了一口氣。

“爹爹,你有女人嗎?”皇宮內風烈邪的話還在耳邊回蕩,眼前是爹爹每晚在月下獨自吹簫的樣子,簫聲那麼清冷,透著比月亮還要寂寞的悲涼。

雖然爹爹從來都獨來獨往,但她知道,爹爹心裏一定有一個女人,很愛很愛的女人。

想到這裏,艾喲喲心裏就澀澀的。

“爹爹沒有女人。”鳳靳羽安靜的聲音蕩漾著水晶般的冰涼。

“我做你的女人,好嗎?”她抿抿唇,鼓足勇氣開口,睜著期盼的大眼凝視著他,臉紅紅,呼吸也變快,等著他的回應。

半晌,等來的隻是一聲淡淡的歎息,像一道冷風,呼呼吹到她心裏帶起落葉飄飛。

她小臉皺成包子,將他摟得更緊,呼吸被堵住一般:“唔——你不喜歡我嗎?”

“我……”該怎麼和她說,她不會懂的,“喜歡,爹爹喜歡你。”

“比喜歡那個女人還喜歡嗎?”她小手不安地絞著他胸前的衣襟,“呃,就是那個女人。”

“這怎麼比?”那個女人就是你啊。

艾喲喲下唇咬得紅腫充血,忽然張口在他肩膀輕輕咬了一口。

哼,什麼叫怎麼比?沒有可比性嗎?

總有一天她會長大,她一定要把他心裏的那個女人趕跑,讓他隻屬於她!

鳳靳羽唇角勾出淡淡笑痕,翻了個身將她抱在懷裏,兩個人靜靜相擁而眠。

那一夜的場景,又出現在夢裏。

雨很大,風吹著打在臉上刀割般痛,沒有一絲光線。

他抱著她的屍體,站在雨裏,雨水順著他的下顎流成線,他跪在那個男人麵前,聲音啞得比天空還暗澀,不像人聲:“主人,求你救救她。”

這算是他生平開口第一次求人,第一次下跪。

他沒有辦法,他實在走投無路!

他不能失去她,明知道那個人不會放過她,卻還是孤注一擲來求他。

隻因為他不能讓她死。

那個人靜靜地站在雨裏,黑色的油紙傘遮住麵頰,隻看得見一頭囂張的淺綠色發絲,華麗的金色衣袍在夜裏像金屬般寒冷無情,被風吹起可怕的弧度。

磅礴的大雨連成刺眼的白線,從傘邊流下,像是一道天然的水簾。

雨水打在地上,濺起白白的水泡,不知是雨太大,還是淚太洶湧,鳳靳羽睜不開眼,隻是低著頭,一直跪著,衣裳濕透了貼在身上。

他的臉蒼白消瘦,已經虛弱地看不出人形。

“你背叛了我,還敢來求我?”男人慵懶魅惑的嗓音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如同魔音穿耳。

“屬下願意用後半身做牛做馬來彌補,隻求您救救她。”靳羽沒有辦法,隻好不斷地磕著頭,一直重複著“救救她”。

她過的太苦了,他心痛啊。

她一直在等他,可他還是來晚了。

他不能離開她,若她活不過來,他也不能獨活。

可他的能力有限,眼看著一天天過去,她的魂魄越發稀薄,他真的沒有辦法。

沒有別的辦法。

隻能求那個男人,不停地磕頭。

腦門磕破流血,鮮血混在黑色的雨水中被衝淡。

給人下跪,給人磕頭,虛弱的他像乞丐一般卑微。

他此刻不是王爺,隻是為了最愛的女人能活過來,卑微祈求愛的簡單男人。

“你在黑暗門,本來就是牛馬,何來牛馬之說。你該知道背叛我的下場。”男人冷笑一聲,血紅的鞭子啪地抽到鳳靳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