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剛才聽龔媽說小柔這幾天老往外跑,說是在幫紀雨綺辦事,我想,是不是紀雨綺又在打什麼壞主意。”葉紫蘇討好地替陳庭芳捏著肩膀。
“你讓龔媽找人盯著,紀雨綺這幾天總藏在老宅,不知道在搞什麼幺蛾子。”陳庭芳知道小柔是吳媽的侄女兒,也知道她們姑侄倆都是紀雨綺的人,上次紀雨綺掉包香水,陳庭芳就懷疑是她們做的,隻可惜沒有找到證據,隻能讓小芳頂罪。如果這次抓住她們的把柄,她就將紀雨綺的人全部清掃出去,換上她自己的人!
紀雨綺在菜市場買了菜,回到老宅,剛邁進大門,突然看到一條人影從沈哲的房間一閃而過,速度很快,她幾乎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她走進房間,像往常一樣跟沈哲打招呼,假裝不知道這裏來過陌生人,她知道沈哲身上有很多秘密,也知道沈哲很不簡單,但是她相信他不會害她,這就足夠了。
沈哲還是靠在躺椅上,膝蓋上放著一本書,深邃的眼眸安靜地望著她,聲音淡淡,“你換衣服了。”
“今天被人潑了一盆冷水,還好我在宿舍裏放了一些備用衣服。”她心裏一暖,他看似冷漠,實際上將很多容易忽視的細節都放在心裏。
他不由想象她渾身濕透,像一隻小狗般瑟瑟發抖的樣子,心裏有些悶悶的,還有一股無名之火,臉色變得難看,“你們學校的校長是怎麼當的,竟然允許欺淩事件的發生?”
紀雨綺忍不住彎了彎唇角,“別生氣,我是故意的。他們那些人,還傷不到我。”
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解釋,可能明天校長就換人做了,沈哲,可是真的幹得出這種事的。
那位校長,不知道自己躲過了一場災難,而那個潑紀雨綺冷水的女生就倒黴了,兩天之後,她就莫名其妙地被學校勸退了。
沈哲瞟了紀雨綺一眼,暗沉沉的眼眸,微繃的唇角,明顯帶著不悅。
她唇角彎起的弧度越發明顯,他這是關心她吧,真好,他們終於不再是“陌生人”了。
他突然伸出手臂,她驚了一下,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卻見他張開手指,中指上纏著一根細細的項鏈,吊墜是一顆淡藍色的海藍寶石,明潔無暇的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美得令人炫目。
“送給你。”他的聲音如大提琴聲,低沉,悅耳。
藍海寶石,象征“沉著與勇敢”,是他的生辰石,也是他最喜歡的寶石。
她吃驚地盯著他的手指,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曾經,他也把這條項鏈送給她了,不過,那是在她和江天豪結婚前一天,現在,他送給她這條項鏈,代表著什麼?
她的表情明顯取悅了他,他挺秀的眉頭舒展,深邃的眼眸華光灩瀲,薄唇邊劃出一道淺笑,“過來。”
她喉嚨幹澀,搖了搖頭,“不,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他笑意淡了淡,眼眸微垂,“再珍貴的東西,沒有那個與它相配的人,也隻不過是一件死物。”他突然抬眸看她,眼神複雜,讓她看不明白,“我明天就走了,這條項鏈,你留作紀念吧。”
上一世,他不告而別,這一世,他卻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還送給她禮物,她不知道他為何會有這些變化。
她知道他是一個執拗的人,他做出的決定,沒有人能改變。他如果要送給別人禮物,他會有一百種辦法讓人無法拒絕。
她也無法拒絕。
她走到他麵前,蹲下裑體與他平視,她從他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裏看到了小小的自己,隻有自己。
他的手指伸到她的後頸,熟練地扣上項鏈,他認真端詳,忽地揚眉笑,“很漂亮,很適合你。”
她也笑,“謝謝。”
他們一如往常,安靜地吃飯,飯後,在院子裏遛彎,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多是紀雨綺說,他認真地聽,偶爾發表一下意見。兩人都沒提他明天離開的事情,又好像是刻意避開那個話題。
散完步,他們仍舊並排躺著午休,紀雨綺翻了幾頁書,心裏有些煩躁,什麼都看不進去,便隨手將書扔到一邊,閉上眼睛休息。
聽到身旁的人發出平穩的呼吸聲,沈哲睜開眼,轉過頭去,她嬌小的身軀縮在毛毯下麵,小小的一團,毛毛蟲般,蓬鬆的卷發披散在靠枕上,襯得那張瑩白如玉的小臉越發小巧。他眉宇間泛起暖色,修長的手指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聲音如夢囈,“雨綺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