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葉紫蘇突然冷靜下來,她看了看陳庭芳,又看了看紀博文,柔聲道,“媽,紀叔叔,說起來,是我太嚴厲了,才讓小芳心生恨意,做出那種事,其實這些天,我也挺內疚的,小芳還很年輕,她的人生不應該染上汙點,我作為當事人,不想再追究她的法律責任了。紀叔叔,我想撤銷對小芳的起訴,可以嗎?”
紀博文目光暗沉,不辨喜怒,陳庭芳作為他的枕邊人,知道他這種表情,就是在心裏權衡利弊,連忙道,“博文,紫蘇說得對,小芳家住農村,全家都靠她生活,也挺不容易的,我們就不要再追究了吧。”
紀雨綺在心裏冷笑,這兩母女,可真行啊,三言兩語就把吳小虎那句話揭了過去,還將決定權推到爸爸那裏,顯得爸爸才是那個冷血無情的人,她當然不會讓她們如願。
紀雨綺淡淡道,“阿姨,紫蘇,如果事發當天你們就說出這番話,小芳也不至於被送到警察局,更不會鬧得全城沸沸揚揚,讓所有人都看我們紀家的笑話。爸爸這麼做,也是為了紫蘇好,不然,再有仆人對她心懷恨意,做出傷害她的事情怎麼辦?”
顧非凡插嘴道,“二小姐,你以後對仆人還是寬厚些比較好,畢竟他們也是人,隨意打罵可不行哦。”
有人低聲笑了起來,怎麼聽,都有嘲諷的意味。
葉紫蘇臉色一白,知道從今天開始,她就要背上苛待仆人的名聲了。
“好了,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庭芳,你聯係警察局,撤銷對小芳的起訴。”紀博文不想再將這件事鬧大,現在紀家的名聲已經受到影響,還是息事寧人比較好。而且,這樣一來,那些媒體也不會再緊盯著雨綺。
紀雨綺早就猜到小芳和陳庭芳有金錢交易,所以讓私家偵探盯著小芳的家人,當吳小芳交給吳小虎二十萬之後,她就讓小柔找到吳小虎,告訴他,如果想讓他姐姐從牢裏麵出來,就按照她說的做。
雖然這次的事情,不可能將陳庭芳扳倒,但是,會讓紀博文心裏的那根刺越刺越深。而且,紀雨綺還會借機清洗陳庭芳的釘子,比如龔媽。
有時候,真相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眼睛看到的“事實”。
“事實”就是,陳庭芳曾經給了小芳二十萬,這一筆錢落在有心人眼裏,不難猜測出它的用途。
陳庭芳花錢讓狗仔隊閉了嘴,但是她不可能買通到場的學生。
於是,有小道消息傳出,陳庭芳用這筆錢收買小芳,讓小芳栽贓紀雨綺。
陳庭芳生怕紀博文追查下去,不敢再搞小動作,每天扮演賢妻良母的角色,將紀雨綺和紀雲翰照顧得妥妥的,紀博文雖然心有懷疑,但本著家和萬事興的想法,也不再追究,隻是將龔媽辭退了,又冷了陳庭芳幾天。
葉紫蘇這些天過得也很痛苦,以前追隨她的人都對她冷嘲熱諷,以前看不慣她的人變本加厲欺辱她,但是她時刻謹記著陳庭芳的教導,要隱忍,紀雨綺那個賤人,囂張不了多久的!
課間,葉紫蘇去洗手間,又聽到她們在討論她的事情,她咬了咬牙,將怒火壓載心裏,努力表現得平靜,優雅。
“切,裝得就像一朵高貴優雅的白蓮花,實際上就是一株惹人厭惡的狗尾巴草!”
“就是,上次把我們那麼多人叫到四合院看紀雨綺的笑話,結果倒好,她自己鬧了笑話”
在葉紫蘇進入隔間之後,不屑的嘲笑聲通過門板傳入她的耳朵,她氣得咬牙切齒,漂亮的臉頰都被憤怒扭曲了,突然,一桶冷水衝頭淋了下來,渾身濕透,頭發和衣服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凍得瑟瑟發抖。
“開門,開門啊!”她再也忍不住,怒火瞬間爆發,發了瘋一般捶打著隔間門,該死的,那夥賤女-人竟然將她反鎖在了裏麵。
回應她的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和奚落的笑聲。
紀雨綺雙手抱臂站在洗手間門外,悠悠然一笑,心道,我受過的苦,會一點點還在你身上,葉紫蘇,好好期待吧!
上課鈴聲響了,廁所裏的人都不見了,隻有葉紫蘇抱著胳膊,麵色鐵青地縮在隔間角落裏麵,狼狽得像一條被人遺棄的小狗。
在困窘無助的時候,葉紫蘇腦中蹦出來的第一個求助對象是江天豪,還好,她帶了手機。
她從外套口袋裏掏出濕漉漉的防水手機,用僵直的手指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學長,救我。
當江天豪不顧一切衝進女廁的時候,葉紫蘇就像一隻可憐的小動物蜷縮在洗手間的角落裏,閉著眼睛瑟瑟發抖。他連忙褪下外套,將它披在她身上,緊緊摟住她冰冷的身體,聲音柔和至極,“紫蘇,沒事了,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