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燈還亮著,醫院的走廊裏,吳淑怡坐在長椅上,雙手環抱著胳膊,身體一直在顫抖,小昊被汽車撞飛的那一幕,始終在她眼前縈繞,鮮血染紅了路麵,也浸透了她跟陸建峰之間的一點感情。

陸建峰就坐在她身邊,挺拔的身軀繃得很緊,就像一尊石雕,他心如刀絞,親眼看到兒子因為自己的緣故發生車禍,這種震動,這種痛苦,難以言表。

他僵硬地轉頭,看到妻子失魂落魄的模樣,很想伸手將她擁在懷裏,安慰一番,他剛伸出手,還沒有觸碰到她,她已經淒厲地尖叫,“別碰我!走開!”

他的手,僵直在半空。

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即使,他已經開始後悔。

悅耳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在寂靜的走廊,尤為清晰。

陸建峰順勢收回手,摸出口袋裏的手機,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他猶豫了一秒鍾,沒有接聽,直接按了關機鍵。

吳淑怡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的動作,不用言明,也能猜出打電話的是誰。她冷冷道,“不用接聽嗎?或許她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呢。”

陸建峰麵色一暗,聲音低沉沙啞,“淑怡,我我很抱歉。”

“嗬嗬,抱歉?一句簡單的抱歉就能償還你欠下的債嗎?你的感情,還真是廉價啊。”即使在心裏暗暗警告自己,不要再跟他廢話,但是,麵對他的無情無義,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嘲諷。

陸建峰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陸天昊頭部遭受撞擊,造成輕微腦震蕩,還有一條劃傷,右腿粉碎性骨折,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當他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吳淑怡忍不住掩嘴痛哭,那還是她的兒子嗎?渾身裹著紗布,頭上的頭發也被剃掉了一半,她可憐的兒子,年紀小小,就遭受這麼多病痛的折磨,而這一切,都是陸建峰造成的!

仇恨,就如發芽的蔓草,在她的心底滋生蔓延,她用力咬著手背,眼神冷得駭人。

王夢涵手裏拿著電話,焦慮不安地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她隻是找吳淑怡談一談,沒有料到事情會鬧得那麼大,當她從電視節目裏麵看到那段視頻的時候,她嚇得六神無主,她不敢給陸建峰打電話,害怕被他發現自己做過的蠢事,她焦慮不安,不知道應該向誰求助,後來,她還是鼓起勇氣打電話給陸建峰,就算被他罵,她也認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拿出解決方案。

她撥了一遍又一遍,電話始終處於關機狀態,她快要急瘋了,將自己關到臥室,裹著被子害怕地哭泣。

翌日,王夢涵到幼兒園上班,走到校門口,遇到幾名同事,發現她們都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她,還有人小聲地討論,說她是勾/引人家丈夫的狐狸精。

她既羞愧又委屈地紅了眼眶,咬著唇快步往學校走,突然,一個中年婦人衝到她麵前,一把拽住她的頭發,一邊扇她耳光,一邊大聲叫罵,“你這個狐狸精,我讓你勾/引我老公,我撕碎你的臉,看你還怎麼勾/引男人!”

這裏是校門口,中年婦人這麼一鬧,引來不少人的圍觀,小孩子,學生家長,以及幼兒園的老師,全都湧上來看戲,王夢涵又痛又羞,一邊掙紮,一邊辯解,“我沒有,你認錯人了!”這個中年女人,到底是從哪裏鑽出來的,她根本就沒見過她,難道,是吳淑怡找來的嗎?

王夢涵猜的沒錯,這個潑辣的中年婦人,就是吳淑怡找來的。

吳淑怡戴著墨鏡,坐在自己的汽車裏麵,冷眼望著被中年婦人打罵的王夢涵,她原本不想動王夢涵,但是,當兒子因她跟陸建峰的醜事出車禍之後,她心裏湧滿了仇恨,不發泄,實在是不痛快。

“打死你這個狐狸精,我讓你勾/引別人的老公,你這樣的賤女人我見得多了,不就是衝著我丈夫有錢有勢嗎?放在古代,你他/媽就是我家裏的一個妾,就是一個供男人取樂的玩意兒,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不高興了,就把你發賣到妓/院,讓你被千人騎萬人枕,看你這小**還得意個什麼勁兒!”中年婦人戰鬥力非常強悍,抓著王夢涵又打又罵,將她的裏子跟麵子全都糟/踐了。

王夢涵是嬌嬌弱弱的小白花,哪裏是婦人的對手,被她狠狠打了幾巴掌之後,整個臉頰都腫了起來,就像饅頭一樣,她眼淚汪汪,哭得好不可憐,嘴裏一直叫著“你認錯人了,我沒有勾/引你老公”,隻可惜,周圍圍觀的人,大多是女人,沒有人喜歡小三,更沒有人被她的眼淚迷惑,紛紛幫腔,對著她指指點點。

“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人,表麵上看起來純潔善良,實際上是個小騷/貨,勾搭了一個又一個男人,手段還真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