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懂他的意思,他在說她欲蓋彌彰避重就輕,跟他耍小聰明。

“裴先生,我也不算招搖撞騙啊!”

她為了補償他,又走過去,給他整理了一下剛剛被她扯歪的領帶:“畢竟知道你和‘她’真實關係的人並不多,而很不巧的是,我是其中一個!”

幫他整理完領帶,她又退回到安全距離上:“如果裴先生非要追本溯源尋根問底,那我就自認倒黴,任你處置!”

她那張千嬌百媚的臉上滿是無辜,她似乎總是能把無辜這個詞語,演繹得生動透徹,我見猶憐。

即便有滿肚子的責問,也能瞬間化為烏有。

林城似乎總有人說她是紅顏禍水,大概也是因美獲罪。

“江小姐,其實你可以把你的底牌都亮出來,你也應該知道,一個女人的美貌足以招蜂引蝶,也足以惹人嫉妒,招來流言蜚語。”

他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撚熄在一旁的垃圾桶蓋上:“你或許不怕,但總有人怕!”

“裴先生,我最大的底牌就是我自己。”

言外之意就是她已經沒有底牌了,當然,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她在控訴他,控訴昨晚的那些欲加之罪,以此來表達她的清白,還有委屈。

裴嶼森轉過身,隔著大半米的距離打量她,一身的清冷卓絕:“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她’是你的心上人,也是你的戀人,你很愛她。”

裴嶼森麵容淡淡:“江小姐,我不喜歡為難女人。”

這件事情往大了說屬於豪門秘聞,往小了說是身不由己,可卻隻有一個中心思想,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江晚攤了攤手,無奈微笑:“我知道,我也想下不為例,適可而止。”

“你在威脅我?”

“裴先生,你沒聽過嗎?越是迎合就越是被討厭,我以為你會喜歡我的特立獨行。”

江晚站在電梯口旁,耳邊還縈繞著男人臨走時留下的話,他說:“江小姐,請你好自為之!”

在她看來,好自為之這幾個字,可以通譯成量力而行。

以前她總覺得那些商戰電視劇是在杞人憂天,誰都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她有一天落魄,也不缺前呼後擁的人。

可當她成了那類電視劇現實中的女主角時,她才真的覺得,這個世界並不可怕,鬼魂也不可怕,人心才可怕。

回到以她名字命名的單身公寓時,已經是深夜兩點鍾了。

洗完澡後,她連頭發都沒吹,就把自己拋到床上,以為很快就能入睡。

隻是這些天經曆了太多,她到底不是沒心沒肺的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也沒能睡著。

失眠的感覺很痛苦,她索性翻身起床,赤腳走到酒櫃那裏,隨便拿了瓶酒,用開酒器打開,仰頭大口大口灌進嘴裏。

房間空調溫度可能有點低,她喝了酒也沒覺得暖,反而越喝越清醒。

這個城市的人都睡了,她坐在飄窗上,看著半山腰下的城市燈火,不知不覺就開始熱淚盈眶。

酒啊,果真不是個好東西。

深夜,帝爵會所。

一輛車子緩緩停穩,帶著白手套的侍者小跑過去打開車門,躬身等待車主人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