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嶼森的眉頭堆成山,怕她傷到自己,幾乎本能的走過去奪刀,江晚閉著眼睛,胡亂的揮舞手中的刀,以此來保護自己,阻止別人靠近。
門口站著周蘭清,裴予,管家李嫂,傭人於姐,和被裴予一通電話叫來陪她的薑檬。
他們站在門邊,看著男人高大的身影從容不迫的接近已經情緒失常的女人,那把胡亂揮舞的刀,劃破男人熨燙妥帖一絲不苟的白襯衫,一下又一下。
鮮血從傷口迅速滴落,幾乎染紅了淺色的地板。
男人卻連聲都沒吭,隻是一把奪過女人手中的刀,緊接著將她死死的抱進懷裏,低聲安撫。
“晚晚,別怕。”
如果今天之前,裴予或許敢肯定的說,他沒有愛上江晚。
隻是將對她好的習慣,轉移到另一個女人身上。
即便他們領了證,是合法的夫妻。
即便他們有了孩子。
她也從沒相信過,他會愛上她。
可這一幕,卻讓她覺得,也許他已經愛上江晚,或者已經愛慘了江晚,隻是不自知。
十年的戀愛,到最後分開,哪個不是傷筋動骨,撕心裂肺。
她以為這個男人就算不會娶她,也會站在他能看到她的地方,一輩子守護她。
隻是有些事,好像終於變成了她的一廂情願的獨角戲。
低氣壓蔓延,李嫂和於姐頂不住壓力,率先走了。
“裴奶奶,嶼森哥會不會有事啊?
薑檬站在周蘭清和裴予的身後,眼睛裏滿是戲虐,可臉上卻是一副驚恐至極的表情,“聽人說,她母親瘋起來就是這個樣子!看來,精神方麵的疾病真的很容易遺傳啊!”
周蘭清本就心疼,聽到這話後,心都揪起來了。
“小森啊,一會你來我房間一趟,我有話說。”
說完,就轉身走了。
薑檬也跟著轉身走了,裴予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房間裏麵,才跟在周蘭清和薑檬的身後,走遠了。
房間又恢複了安靜。
江晚手上的刀已經被男人劈手奪了過去,鋒利的刀刃劃破男人的手掌,鮮血溢出,順著手流淌下來,一滴滴的滑落在地板上,與胸前滴落的鮮血融在一起,刺的人睜不開眼睛。
他擁抱的溫度,和獨特的氣息,已經讓她冷靜了下來。
她甚至不知道剛剛那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抬起雙眸,十分迷茫的看著一身是傷的裴嶼森。
千言萬語,好像隻能化成一句輕描淡寫的道歉。
她說,“對不起裴嶼森,我不是有意的!”
“嗯,我知道。”
傷口很多,但不是很深,江晚幫他包紮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剛剛還深黑的夜空,變成了藏青色的帷幕,點綴著閃閃繁星,看一眼,就讓人不由地深深沉醉。
仿佛水潑一般。
清澈又明亮。
將最後一個傷口係上結,她拿走醫藥箱,看著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的他,“奶奶還在等著你,你快過去吧。”
“過不過去都一樣,我又不會聽她的!”
周蘭清或許可以接受一個用計謀嫁給她孫子,並成功懷孕的女人,但絕不會接受一個有精神疾病,並且會隨時置他孫子於危險境地的女人。